“對不起,對不起,瞿向淵,對不起……”溫斯爾唇瓣輕輕擦過男人的臉頰,落下的淚珠浸入嘴中,舌尖嘗到了輕微的鹹味。
苦澀驟然從心頭湧出。
他無法做到完全對瞿向淵感同身硯刪停受。
但他現在知道了,瞿向淵這一路走來都非常艱難,艱難得,自己都曾因不知情而阻擋過對方的路,甚至也來不及阻止已經走向崩壞的結果。
“瞿向淵……”
溫斯爾輕輕抬手,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輕觸在他眼下的面板位置,然後,拭去了未幹涸的淚水。
回憶起那兩年的病態親密,以及相逢後的那些相處,溫斯爾才明白過來,其實瞿向淵是個很感性的人。
只不過他比自己年長許多,總是一副嚴肅疏遠的外表,讓人輕易就産生誤會。
誤會他堅不可摧。
他是律師,擅長為任何人解決問題,擅長同公權力對峙,擅長周旋於八面玲瓏的複雜人群中。
只有知曉一切的真相的溫斯爾明白,瞿向淵身後沒有人。
一直以來都是孑孓一身。
為什麼重逢後自己還要往他身上堆積那麼多痛苦,為什麼不早一點找到真相,明明這一切對自己來說都不困難。
他要為那兩年自己做過的錯事道歉,為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用過去相似的方式逼迫瞿向淵而道歉。
“我不是在懇求你原諒。”
“就算你現在想要狠狠地揍我一頓,我也不會躲。”
瞿向淵聞聲,輕輕轉過了點兒臉,側睨著身側的年輕男孩兒,沒有說話。
他就這樣面無表情地看著溫斯爾,好似所有苦痛都收了回去,但捏緊照片一角的手指出賣了情緒。
溫斯爾只感覺自己眼瞼發燙,男人的臉頰也在視線下變得模糊。
瞿向淵又把視線收回去,垂下腦袋緊緊地閉上了雙眼。
他該給溫斯爾什麼回應?
“沒關系”這三個字在這種時候他說不出口,給對方一耳光或是揍他一頓,也做不到。
此情此景之下,他無法面對自己和溫斯爾之間的關系
他能做的,唯一可以做的,又是擅長去對溫斯爾做的。
就是逃跑。
瞿向淵離開的步伐越來越遠,溫斯爾突然失去了說出“別走”兩個字的勇氣。
恍惚間回過神來,視線聚焦的那一刻。
溫斯爾抬起手抓到的,只是一片空氣。
……
瞿向淵又回到這個熟悉的教師公寓。
滿地的狼藉,整間屋子都是被翻過的混亂,保險櫃門敞開,空蕩蕩的什麼都沒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