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被戳破內心的氣急敗壞,還是被對方毫無根據的話語點燃怒火,但不管是哪種,他都覺得匪夷所思。
“心動什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溫斯爾垂眸:“我當然知道,如果你覺得我說錯了,那就反駁我。”
男人下顎繃緊,目光躲得更遠,言辭銳利:“你又不是我,憑什麼這麼認為。”
話音剛落,周圍忽然安靜下來。
靜得詭異。
微弱的夜燈映照在兩人身側,溫斯爾被額發遮擋了眉眼。瞿向淵看不見他眸裡哪種情緒,但他的腦袋被迫昂起,臉上的神色被照得清楚可見,瞳孔的微弱變化都能輕易被溫斯爾收進眼底。
“你可以跟別人共享秘密,跟我就不能,對嗎?甚至那個叫關翊的人,都有可能知道得比我多。我只能一樁樁一件件地去查,你就寧願我誤會,我瞎猜,也不肯向我袒露心扉,哪怕就一點點。”
“瞿向淵,以我們現在這種關系,你都不願意告訴我一點兒關於你的事情。”
男人話音驀地冷下來:“你跟我之間什麼關系?”
“我們……”溫斯爾喉頭哽住。
“溫斯爾,從頭到尾你都在做些什麼,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
瞿向淵攥緊拳,不再躲避對方的緊逼眼色,怒意湧上後幾乎是脫口而出:“如果你覺得拿一條項圈把我鎖起來,讓你很開心,很滿意,那你就來啊!”
“你——”溫斯爾話音止在齒縫。
面對面的對峙只僵持兩秒。
溫斯爾挺直腰身,忽然釋懷般地笑了出來:“是我的問題,是我太自以為是了。”
“……”
大概是那麼多次的言語爭執中為數不多的“勝利”,瞿向淵依然維持著昂首的姿勢,不怕跟他撕破臉皮,最壞的結果也是重新被捆起來發洩幾回,但那又算得了什麼
只是溫斯爾這次在他面前展現出了示弱行徑。
溫斯爾竟然會承認自己的問題,向他低頭?
“到此為止吧。”
不解的情緒尚未從中抽離,又聽到耳邊傳來溫斯爾的低語。
什麼?
他好像沒聽清。
溫斯爾指尖離開他的下頜,垂回身側,重複道:“瞿向淵,到此為止了。”
瞿向淵沒從這句話裡反應過來,怒意無意識地收回,怔忡的神色僵在臉上。
到……到此為止?
什麼到此為止?
什麼意思?
臉頰的指腹觸感離去,身旁熟悉的氣息忽然消失,腳步聲也越來越遠。
瞿向淵慢了半拍。
門關上的瞬間,他才遲鈍地回過神來,迅速撐著沙發墊坐直身,視線朝門外望去。屋外一片漆黑,客廳也空無一人,他不信邪地朝周圍掃過好幾輪。
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