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期的封閉式精神理療結束,他被齊婉英帶回了國。他以為自己好了,直到,管家將他帶到一個偏僻的山林別墅,告訴他以後都會獨自住在這裡。但是沒關系,他的母親會經常來探望他的,真正好起來的時候就能回去了,回去和家人們一起生活,和父親,母親,還有他從未見過的國內的其他家人們。
十四歲以前,溫斯爾幾乎每年更換一個醫護管家,七歲這年,更換的第二個管家剛辭職,接下來的每日都是齊家那個老管家帶著幾個伺候的傭人來處理他的衣食。
那日,又是獨自一人待在自己的房間裡。
是聽到了漸近的皮鞋聲,他起身,推開房門。
逆光而來的穩健步伐。
在看清來人後,眼神從疑惑到驚喜,腳步戛然而止。
“爸爸?”
和新年那天著裝一模一樣的父親出現了。
“爸爸!”
男人將狂奔過來的小孩兒摟住了。
“是爸爸對嗎?”
男人輕笑:“當然。”
“爸爸我不想吃藥……”
他將溫斯爾抱起:“不想吃藥,咱們就不吃。”
“你去哪裡了?為什麼一直見不到你?”
年輕男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了越來越近的高跟鞋聲,急促,慌亂。
然後他看到母親,走上前,將自己從父親的懷裡奪了過去。
溫斯爾搖晃間,被母親護在了身後。
他看見,母親給了父親一耳光。
“滾出去!”
“至雅,冷靜點兒!”
“我讓你滾出去!”
房門被奮力關上的巨響,破裂摔地的杯子,落在男人臉上的清脆掌聲,推搡間,男人的襯衫被扯爛。
“你不許再來!”
“滾啊!”
媽媽?為什麼要把爸爸趕走?
為什麼?
發生了什麼?
眩暈感侵襲,有關於幼年記憶的片段支離破碎。無序的,顛倒的,扭曲的。
葬禮。
誰的葬禮?
溫斯爾站在母親身旁,看清墓碑上的黑白照後,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們身後的竊竊私語不斷。
“eo才五歲呢。”
“傑森怎麼會突然就……”
“至雅,不是傑森的錯,不是……”
父親,在我五歲時就過世了。
七歲看見的父親,是幻覺嗎?是生病導致的幻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