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輕笑:“那是隻死貓,你如果想要玩具,明天給你帶幾個。”
溫斯爾還是將貓抱得很緊,縮在角落。
男人見他這麼倔強,也不再有耐心,一把奪過了那隻貓,連同他之前不知道什麼弄丟的小猴項鏈。他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男人將野貓屍體一齊丟到了絞肉機內,連同著被他們抓回來的幾個人。
將人挨個丟進了絞肉機內。
他被這一幕嚇到,直接腿一軟,摔倒在地。
血漬濺到了他腳邊,蹦出來的肉塊懸掛在他的鞋尖上。
他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直至撲鼻的血腥味沖進鼻端,他才瞪大眼睛,驚恐地連連後退,把鞋上的肉塊甩開,揪著衣角,用力抹掉上方殘留的血汙。
年僅五歲的溫斯爾就這樣目睹了一切。目睹歹徒們將活生生的人丟進絞肉機內。
他嚇得將自己埋在臂彎處,渾身發抖,冒著冷汗。
下一個是不是就到他了?他還能回家嗎?還能見到父母嗎?怎麼辦?誰來救救他?
“這是什麼?”其中一個男人說話。
溫斯爾下意識地抬頭,望向說話的男人。
小醜面具男人勾著那條看起來十分幼稚的猴子項鏈,左右打量著。
溫斯爾定睛一看,瞳孔睜大。
那是父親送給他的新年禮物。
“你喜歡?”男人好像注意到了,看著他,用中文詢問。
溫斯爾只是緊緊地盯著男人指間懸掛著的生肖項鏈,沒說話。
小孩兒眼睛裡藏不住事兒,戴著小醜面具的男人看出了這小男孩對這玩意的渴望,大發善心地將手裡的項鏈扔到他腳邊。
“喜歡的東西可要藏好了。”
溫斯爾趕緊將項鏈撿了起來,捂在心口,迅速縮回床邊。
隨即聽到了小醜面具後男人的一聲輕笑,轉眼對身旁的另一個兔子面具男人笑道:“這小孩兒怪有意思的,還知道要護著自己的東西。”
砰地一聲。
房門又被他們關上了。
那個絞肉機日夜不間斷地工作,沒停歇過。這個冷冰冰的倉庫房裡,堆積的玩偶也越來越多,嶄新的,骯髒的,都有,可他一閉上眼睛,夢裡總是能出現被推進絞肉機裡的人,還有那隻死去的橘貓。
幾乎每天,溫斯爾都捂著耳朵入睡。
他想回家,他好想回家。
一閉眼,再一睜眼。
好像是六歲的時候,他又一次走進那間裝飾單調的會診室。
主治醫生戴維是個中美混血的年輕男人,看似沉穩疏遠,卻在開口對他說話時格外親近,符合他年幼時對心理醫生的刻板印象。
“eo,你還記得,自己在那個廢舊的倉庫裡待了多久嗎?”
“好像是……兩個星期。”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情緒逐漸失控,拼命地搖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eo,看著我。”
“看著我!”
“醫生,我想不起來了。”
“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