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喜歡你,沒有人在乎你。你不想因為自己的精神病,一直孤零零地待在那個房子裡,只能東施效顰,去學正常人的一舉一動,讓別人以為你好起來了,你病情可控,你跟普通人沒任何區別,你能騙過所有人,但如果你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媽,一個背景渾厚的家族,早就爛在精神病院裡一輩子了!”
男人此刻已經是怒氣上頭,狠言戾語一股腦地朝對方傾瀉,字字誅心,毫不留情。
撕破忍耐的面具過後,是血淋淋的真相,是瞿向淵打心底裡對他最真實的想法。在男人心裡,他就是這樣的人。
傷害母親的人,被家人遺棄的人。
尤其雙翼俱樂部那兩晚過後,溫斯爾這段時間為他付出的虛偽“真誠”,都在瞿向淵心裡坍塌了個徹底。
溫斯爾一時之間招架不住,怔在了原地,好半天都無法從喉中釋出只言片語。
他沒想到,沒想到瞿向淵會突然對他說出這種刻薄無情的話,就這樣輕易地拽著他的痛處,拿到明面上反複鞭撻。
“瞿向淵,你——”
“怎麼?聽不得真話?誰都不敢對你說這種話是嗎?”
瞿向淵往前踏了半步。
“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忍受像你這樣的瘋子,溫斯爾,你有病,你是變態,你無藥可救。”
“你明白嗎?”
溫斯爾唇瓣蠕動:“我……”
“有本事兒就繼續用那條鐵鏈把我拴起來,給我塞那些亂七八糟的春藥,否則別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出現在我面前,我惡心你。”
“自始至終——”
瞿向淵一咬牙:“我都惡心你!”
惡心……
我?
我嗎?
溫斯爾沒從他的話語裡消化下來,下意識地往前挪動步伐。
瞿向淵後退幾步,右手向後抵在了桌面邊緣位置。
“滾。”
用不輕不重的語氣,對持續走上前的溫斯爾道了一聲。
溫斯爾動了動唇,欲言又止。
什麼東西堵在了喉嚨裡,還是一個字也釋不出來。
“我讓你滾,沒聽到嗎?”
溫斯爾向前一步,瞿向淵就後退一步。
直至退無可退,瞿向淵摸索到後方的桌沿,下意識抓過洗手池旁的玻璃杯,再次發出警告:“給我滾!”
溫斯爾還是執意向前:“瞿向淵,你竟然……”
“我他媽讓你滾啊!——”
哐呲——
攥在掌心的玻璃杯被瞿向淵一甩而下。
杯子霎時在兩人腳邊摔裂,碎了一地。
彈起的玻璃杯片劃過溫斯爾的臉側,轉而再次跌落,在地面綻開。
又碎成了好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