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我今晚就待在這兒了。”
在搞不清楚這種情況,弄不明白瞿向淵態度以前,他似乎誓死都要得到答案才肯罷休。
折騰了一天又幾近半夜,瞿向淵身心俱疲,也不想同溫斯爾再在這種不同頻的對話下雞同鴨講,與他胡攪蠻纏。
“你不走是吧?”瞿向淵猛地撞開溫斯爾的肩膀,“行,我走。”
無情地丟下這句話後,便徑直走向玄關處,換上原來的皮鞋,抄過鞋櫃頂的房卡就要奪門而出。
剛摸上的門把手,就被溫斯爾的掌心一把扣住,另一手按住他的手腕,迅速地將他摁回牆壁。
“你別走。”
面對這種話不投機半句多的情況下,瞿向淵並不明白溫斯爾的行為何意。
他索性沉默不語,在男孩兒的臂彎下掙紮著繼續想要逃脫。
溫斯爾似乎被他的態度惹怒,直接脫口而出:“你現在出去,我就在你家門口鬧,一會兒把其他房間的老師都吵醒了,我倆都沒法解釋。”
這句話出口以後,瞿向淵掙紮的動作倏然停駐。男人眼底閃過的恐懼,熟悉到溫斯爾迅速將其捕捉到了眼中。
瞿向淵後槽牙狠狠地壓了下,聲音落得極重:“溫斯爾,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
溫斯爾答非所問道:“你去洗澡睡覺。”
“我今晚睡這兒。”
男孩兒表情顯得格外真誠,強調道:“你不走我就不對你做什麼,我發誓。”
即使知道溫斯爾這句話可信度有多低,但瞿向淵疲於繼續應付對方,想盡辦法都要撅開對方攥著自己肩膀的手指,冷硬回應:“鬆手。”
溫斯爾力氣收緊:“你不走我就松。”
男人被肩膀的疼痛折磨得擰起眉宇,咬牙重複了一遍:“我說鬆手。”
倆人誰也不讓著誰的相對間,溫斯爾似乎讀出了瞿向淵眼裡不離開的意思。也是,瞿向淵最害怕的就是被人發現他們倆這種關系。大半夜的一個學生跑來老師的公寓做出大鬧甚至拉拉扯扯的動作,無不讓人容易想入非非,甚至會懷疑起兩人的關系,這樣匪夷所思的情況還有可能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思索間溫斯爾松開了手。
意料之內的,瞿向淵並沒有再要繼續出門的動作,而是從他身旁越過,重新脫下了皮鞋,踩著拖鞋就往房內走去,冷淡地將男孩兒丟在玄關處。
瞿向淵今日洗澡的時間比往日長了許多,他並不想出門以後第一個見到的人是溫斯爾,可他又沒有任何辦法逃離,更明白溫斯爾一直對他糾纏不休的原因,知道走出這間浴室後,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他從以前就該明白,一個本該還在上學的普通青少年,為什麼會被自己的家人圈養在一幢幾乎與人隔絕的山林別墅,身邊只陪伴著一位貼身醫護管家。更要明白在那兩年裡不該對這個少年産生惻隱之心,哪怕就一點點。
他差點兒就忘記了自己才是受害者。
在溫斯爾將他們那兩年的影片傳送給自己的時候,除了震驚以外,被層層包裹的還是過去熟悉的畏懼與怔忡。原來對他而言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去不僅僅存在於兩人的記憶中,還被溫斯爾記錄了下來,成為了真正的證據,在三年後,竟然還能重新將他“囚禁”起來。
勒得他無法呼吸,比從前更加窒息,更絕望無助。
對著溫斯爾這張臉,瞿向淵無時無刻不在後悔自己五年前主動靠近的選擇。
不出所料,溫斯爾直接纏了上來。
“瞿向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