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兄高義,倒是小弟狹隘了。”餘承聞道。
“餘兄愛子心切,何來狹隘一說?”裴父忙道:“往後咱們既然是一家人,倒也不必如此生分。”
餘承聞聞言點了點頭,看向裴斯遠,“小舟性子愚鈍了些,往後你要多包容他。”
裴斯遠聞言便知道他算是同意了這門婚事,當即跪下朝餘承聞磕了個頭。
兩人的婚事總算是說定了,眾人心裡都暗暗鬆了口氣。
當晚,餘承聞讓府裡的人擺了酒,正式朝餘夫人和家中的另外一雙兒女介紹了裴斯遠和裴父。
餘夫人先前大概也對此事有所耳聞,並未表現出什麼驚訝。
餘舟的弟妹也都頗為懂事,尤其是餘沿,再次見到餘舟還挺親暱。
“寶寶是……”餘承聞伸手抱起寶寶,顯然還沒想好怎麼介紹這個小家夥。
一旁的裴父卻道:“寶寶是小舟和斯遠的孩子,如今尚未取大名,此番還得請餘大人幫著取一個才好。”
他開口只說是兩人的孩子,卻沒說是餘舟生的。餘夫人和餘舟的弟妹並不知餘舟能有孕一事,自然只會當做這孩子是從別處過繼來的,也沒追問什麼。
“孩子跟誰的姓?”餘承聞問道。
“跟小舟的姓。”裴斯遠道。
一旁的裴父聞言表情有些不甘,卻也沒反對。
因為此事裴斯遠已經與他爭論過了,結論自然是依著裴斯遠的意思。
好在裴父雖覺得遺憾,卻也沒堅持。
“君子敏於行而訥於言,叫敏行吧。”餘承聞道。
寶寶聽出來這是給自己取的名字,當即跟著奶聲奶氣地念了一遍,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當晚,餘承聞難得來了興致,和裴父喝了不少酒。
後來裴父遭不住了,推了裴斯遠與他喝。
餘舟趕路趕了很久,本就累了,早早便抱著寶寶去小院裡歇下了。
好在此番有小寒跟著幫忙,他帶著寶寶諸事倒也不覺得吃力。
飯廳裡,眾人都退了,就連裴父都被隨從帶著去了客房,只剩餘承聞和裴斯遠這翁婿倆。
“我心裡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待老大是真心實意的好。”餘承聞道。
“他待我也是極好的。”裴斯遠雖然有些醉了,眼底卻染著笑意。
“這些年我沒少為難你,別往心裡去。”餘承聞道。
他素來不怎麼說軟話,如今藉著酒意倒是無所顧忌了。
“小舟幼時喪母,我虧欠他良多,便總想著補償他。”餘承聞道:“可我到頭來做得也不夠好,倒是你……多虧了有你。”
“餘大人言重了,晚輩也沒做什麼。”裴斯遠道。
“我沒想到,你竟會讓孩子跟著老大姓餘。”餘承聞道。
“孩子是他懷胎數月辛辛苦苦交了半條命生下來的,跟他的姓理所應當。”裴斯遠道:“自從我與他相識這兩年多以來,我總想著要給他這個給他那個,但回過頭來想想,我能給他的其實也沒多少……”
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互相碰了碰酒杯,言語間都頗為感慨。
“你們能彼此扶持好好過日子,為父也就放心了。”餘承聞說著在裴斯遠肩膀上拍了拍。
“多謝岳父大人!”裴斯遠說著起身朝餘承聞行了個禮。
餘承聞白了他一眼,對裴斯遠脫口而出的“岳父大人”這個稱呼,多少有些別扭。
但他轉念一想,心道若是裴斯遠管他叫公公,豈不更讓人難受?
好在他知道,裴斯遠這稱呼並沒有什麼別的意味,只是出於某種下意識的反應。
畢竟對方連“嫁”到他們家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了,他要是再跟對方計較這個,反倒顯得他小氣了。
當晚,裴斯遠喝得滿身酒氣,他特意去沐浴完才回到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