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的丈夫聞言便懂了,“這樣一來,所有經過濟仁堂的人都能看到。”
“好說好說。”那女子的兄長又道:“在下在西市也有兩間鋪子,屆時一併扯上這橫幅,給咱們濟仁堂打個名聲。”
餘舟聞言頗為高興,忙朝他們道了謝。
實際上不止是他們的橫幅起了作用,在那女子平安之後,這件事在各個醫館便傳開了。
沒過幾日便有另外一個這種情況的病人被抬到了濟仁堂。
這種事情本就是開頭最難,一旦有了先例,便會打消很多人的顧慮。
雖說古代條件有限,開刀風險很大,但相較於難産所帶來的必死局面,哪怕只有三五成的生機,也會讓很多人動心。
自那日之後,濟仁堂便算是正式步入了正軌。
不久後,濟仁堂還開設了“順産住院”的業務。
那個時候婦人生産都是在家裡,各家條件各不相同,若是請不起大夫的家庭,出現問題的機率太大了。此前京城的醫館沒有像濟仁堂這樣能“住院”的,所以也沒人想過生孩子還可以去醫館。
如今好了,自從有了這個選擇之後,若是對生産不大放心的産婦,便可以提前住到醫館,這樣若是出了意外還可以及時搶救,大大減少了生産所帶來的死亡風險。
自那以後,隔三差五便有人去濟仁堂送橫幅,後來恨不得將橫幅都送到了餘府。
也不知眾人是怎麼傳的,將餘舟這半個濟仁堂的掌櫃傳得跟個活菩薩似的。
豈不知餘舟只是自己經歷過這種無助和恐懼,所以才希望能將這件事情做下去,用裴斯遠的話說就是,給寶寶多積點德,保佑他能平安長壽。
濟仁堂漸漸開始有了起色的同時,夏天也如約而至。
還沒等天氣徹底變熱,裴斯遠就告了假,帶著一家老小去了餘承聞如今做官的州府。
餘承聞離京之後,去了北方一個叫雲州的地方做知州。
餘舟和裴斯遠帶著寶寶一路坐馬車到了雲州,此番同行的還有裴父。
餘舟來之前就給餘承聞寄了信,所以餘承聞早早便做好了準備,在府裡替他們將住處都提前準備好了。
餘承聞如今待裴斯遠和裴父還挺客氣,再加上寶寶的面子,他幾乎可以說是笑逐顏開。
而寶寶也沒讓人失望,一點都不認生,見了面就抱著餘承聞叫祖父,可把餘承聞高興壞了。
不過待裴府的隨從們將裴父拉來的幾車聘禮運到餘府時,餘承聞就不大高興了。
裴父想得挺周到,他覺得兩家人如今離得遠,再加上餘舟和裴斯遠連孩子都有了,所以前頭那些虛禮也就免了,此番來見餘承聞,可以直接將兩人的婚期定了,最好在雲州就找個莊子把喜事兒辦了,那才好呢!
但餘承聞卻又在此事上有些較勁了。
“餘舟也是男兒,哪怕與裴副統領成婚也並非嫁進裴府,何來聘禮一說?”餘承聞道。
他倒也不是故意為難裴斯遠父子,而是想著自己若是收了人家的聘禮,自家兒子豈不就成了裴家的媳婦兒?屆時若是受了委屈,都要看裴斯遠臉色。
裴父卻沒想這麼多,他只是出於比較傳統的思維,想著他家兒子和餘舟成親那是佔了天大的便宜,自然要給人聘禮,否則顯得他們裴家不夠重視餘舟。
好在裴斯遠反應快,他朝餘承聞行了個禮,“餘大人若是介意,不如當這些是晚輩的嫁妝,此番既然我們來了雲州,若餘大人不嫌棄,晚輩嫁到餘府也是樂意至極的。”
他此話一出,就連餘舟都愣住了。
餘承聞更是和裴父面面相覷,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並非是這個意思。”餘承聞道。
“晚輩這話也並非是置氣。”裴斯遠道:“小舟與我情投意合,我與他既然都是男子,成婚自然與尋常男女結合不同。但我二人均不在意這些虛禮,只盼餘大人能成全我們。”
他這般放低了姿態,倒是讓餘承聞有些不好意思了。
顯然,他沒打算讓自家兒子嫁過去,也沒打算讓裴斯遠嫁進來。
“爹……”餘舟忍不住想開口。
裴父卻搶先一步道:“我倒是有個主意,不知道餘賢弟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都看向他。
便聞裴父道:“寶寶他阿爹在京城的濟仁堂做掌櫃,如今頗得百姓信任。這濟仁堂既然是造福百姓、行善積德的好事,咱們不妨在雲州開一家分號。這銀子呢就由老夫來出,餘賢弟是雲州的知州,往後咱們這分號開在這裡,少不得要您的照拂,此事算是咱們兩家一起辦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