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佩裡隔山打牛,道:“或許,你說說你輟學的不良影響,感化她。讓她不要做同你一樣的決定。”
“我……”賀煜呈有些接不住老佩裡一如既往的直率,他也是同款的一臉為難,“可我是失敗例子啊。”
老佩裡義正辭約:“負面影響也是影響。”
“……”
後來,賀煜呈只同老佩裡說,“讓您的學生呀,做出自己想好的決定。我們,任何人,都無權幹預。不要勸說一個年輕人做決定,那是自私的。我們老佩裡得繼續做一個通透的有趣老頭。”
另一邊的柳芮。
那日,柳芮在酒吧與林俊銘一同喝酒,不知不覺間喝得酩酊大醉,宿醉了一整晚。
本還沉浸在宿醉的昏沉與不適中,卻又意外地與賀煜呈再次相遇。
她其實還保有幾分清醒,並未完全醉倒,可卻故意裝作酩酊大醉的樣子,彷彿這樣就能逃避些什麼。
後來,她安靜地給賀煜呈抱了一會,他就跑了。想來時間的隔閡,還是會令人尷尬的。
第二日中午時分,一陣敲門聲響起,是林俊銘來敲她的房門。柳芮猛地從酒店的床上驚醒過來,這才想起自己洗完澡後竟又迷迷糊糊地躺回床上睡了個回籠覺。
那一夜,她處於半夢半醒之間,意識混沌不清,那些經歷在她腦海裡模模糊糊,她只當是做了個漫長無比的夢,分不清到底是真實發生過的,還是自己的幻想。
她知道自己沒精力上課了。於是,同佩裡教授通了一出電話,教授允許她放一個長假。之後,她就一直待在陶藝工作室裡,很少出門。幾乎與世隔絕,作為一個創作者,這些是她的生活常態。她能從創作裡得到內心片刻的安靜,她對藝術有著深厚的熱愛,每當看到優秀的作品在自己手中誕生,都會心馳神往,陶醉其中。
那時,她是滿足的。
早些日子,她已經搬到工作室裡住。習慣生活與工作合為一體的日子了。這是她第二次自己出來獨居。第一次獨居是搬到離母親住所不遠的一個公寓裡。然後,以她摔斷手為結束。
工作室裡的日子,很快就過去,她安靜地待了快一週,決定重新返校。
返校之前,她決定親自找放她一週假的老教授重新談談。沒想到,剛想發出邀約,對方居然向她主動提出相約。並且,同她講盡量打扮得合體大方,有重要人員來訪。
她滿臉盡是意外之色,實在摸不透這些來訪人員究竟是何來歷。要知道,像她這般有著華人身份的學生,平日裡這種陪同訪客的事情,可是很難輪到自己頭上的。
除了有一次,她的作品被老佩裡推薦給一位很有名的策展人,那時,曾經他們仨約在學校相見。懷揣著疑惑,她舉步邁進學校。
佩裡教授的辦公室在陶藝系主樓頂層,柳芮踩著旋轉石階向上時,青瓷盞在帆布袋裡發出細微的碰撞聲。這是她閉關多日的心血,可釉面始終燒不出南宋官窯特有的冰裂紋。
她手中慎重拿著的是一個木盒——
林雪海大師的作品。
其與她七日裡燒制的青瓷盞同款,同是南宋官窯特有的冰裂紋的青瓷盞。它的具體來歷,她並不清楚,只知道是教授特地交代她好好研究,務必無痕修複。
她表示這樣挺難。
教授信任地同她說,“我相信你。”
在辦公室門口的走廊上,碰上了一個剛從辦公室出來的熟人。老佩裡的孫子 ki。
“rhea.”戴金絲眼鏡的 ki 攔住她去路,”你來找我爺爺”
話音未落,木門突然洞開,茶香混著大吉嶺紅茶特有的麝香氣息撲面而來。
“佩裡教授,您找我。”柳芮眼神告別 ki,走了進屋,裡面沒有想象中的大陣仗。
老教授銀白的鬢角沾著陶土,正將茶餅掰進青瓷蓋碗。他自己的形象倒沒有很合體大方,老學究一個。當他抬頭時,柳芮注意到沙發上那位亞裔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