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新年茶話會
大年初一。 冬日午後，暖陽穿過斑駁的樹影，輕柔地灑在柳家的庭院裡。 柳愈在院子裡擺上一張古樸的石桌，又配上四把雕花石凳，桌上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不一會兒，賀東磊和賀州海先後而至。 賀東磊身著一件深灰色中式棉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透著股幹練勁兒；賀州海則穿了件藏青色的中山裝，身形微微發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兩人見面後，先是互相點頭致意，隨後在石凳上落座。 柳愈熟練地拿起紫砂壺，為二人斟上熱氣騰騰的茶。茶香嫋嫋升騰，縈繞在三人周圍。賀東磊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淺嘗一口，贊道：“老柳，這茶香氣醇厚，回甘悠長，不愧是好茶！”賀州海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嘛，配上這冬日暖陽，愜意得很。” 三人閑聊片刻後，話題逐漸轉到了孩子們身上。賀東磊放下茶盞，感慨道：“老柳，多虧了你從中調解，這些年我和州海才有機會好好相處。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咱們也該為他們的未來謀劃謀劃。” 賀州海連忙點頭，目光誠懇：“沒錯，我和東磊都商量好了，願意讓咱家煜呈給你孫女柳芮當上門女婿。柳芮這姑娘，聰明伶俐又懂事，和煜呈很是般配。” 石桌上，茶盞裡升騰的熱氣勾勒出朦朧的氛圍，柳愈端起茶盞，正要淺酌一口，賀州海和賀東磊的話，像一道驚雷劈來。剎那間，他身形如遭定身，原本鬆弛的手指猛地收緊，死死摳住座椅扶手，指關節因用力泛白，連茶盞裡的茶湯都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長久以來，在柳愈的認知裡，賀煜呈和柳芮少年時提及的婚事，不過是天真無邪的玩笑。那些幼稚言語，像春日微風，從他心間一晃而過，沒激起任何波瀾。可最近，聽聞賀煜呈和柳芮偶然重逢，雖說他倆的關系尚不明朗，但兩人時常約著見面，相處氛圍融洽。說不定命運早已悄然將兩人牽在了一起，柳愈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期待。 柳愈目光微斂，陷入沉思。對柳家而言，柳芮離家的這些年，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全家人心頭。這樁婚事，簡直是久旱後的甘霖，能讓柳芮堂堂正正地回歸柳家。柳芮剛滿十八，再經過兩…
大年初一。
冬日午後，暖陽穿過斑駁的樹影，輕柔地灑在柳家的庭院裡。
柳愈在院子裡擺上一張古樸的石桌，又配上四把雕花石凳，桌上放著一套精緻的茶具。不一會兒，賀東磊和賀州海先後而至。
賀東磊身著一件深灰色中式棉襖，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透著股幹練勁兒；賀州海則穿了件藏青色的中山裝，身形微微發福，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兩人見面後，先是互相點頭致意，隨後在石凳上落座。
柳愈熟練地拿起紫砂壺，為二人斟上熱氣騰騰的茶。茶香嫋嫋升騰，縈繞在三人周圍。賀東磊端起茶盞，輕輕吹了吹，淺嘗一口，贊道：“老柳，這茶香氣醇厚，回甘悠長，不愧是好茶！”賀州海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嘛，配上這冬日暖陽，愜意得很。”
三人閑聊片刻後，話題逐漸轉到了孩子們身上。賀東磊放下茶盞，感慨道：“老柳，多虧了你從中調解，這些年我和州海才有機會好好相處。如今孩子們都長大了，咱們也該為他們的未來謀劃謀劃。”
賀州海連忙點頭，目光誠懇：“沒錯，我和東磊都商量好了，願意讓咱家煜呈給你孫女柳芮當上門女婿。柳芮這姑娘，聰明伶俐又懂事，和煜呈很是般配。”
石桌上，茶盞裡升騰的熱氣勾勒出朦朧的氛圍，柳愈端起茶盞，正要淺酌一口，賀州海和賀東磊的話，像一道驚雷劈來。剎那間，他身形如遭定身，原本鬆弛的手指猛地收緊，死死摳住座椅扶手，指關節因用力泛白，連茶盞裡的茶湯都泛起一圈圈細微的漣漪。
長久以來，在柳愈的認知裡，賀煜呈和柳芮少年時提及的婚事，不過是天真無邪的玩笑。那些幼稚言語，像春日微風，從他心間一晃而過，沒激起任何波瀾。可最近，聽聞賀煜呈和柳芮偶然重逢，雖說他倆的關系尚不明朗，但兩人時常約著見面，相處氛圍融洽。說不定命運早已悄然將兩人牽在了一起，柳愈心底不禁泛起一絲期待。
柳愈目光微斂，陷入沉思。對柳家而言，柳芮離家的這些年，就像一塊沉甸甸的石頭，壓在全家人心頭。這樁婚事，簡直是久旱後的甘霖，能讓柳芮堂堂正正地回歸柳家。柳芮剛滿十八，再經過兩年相處，等達到法定結婚年齡，既能夠讓她順利回歸家族，修複過往的嫌隙，又能促成兩家長久的姻親之好，一舉兩得。
在雨花鎮，早婚的習俗歷經歲月的打磨，如同盤根錯節的古木，深深紮根在這片土地上。賀州海和賀東磊提議這門親事，想必也是受此影響。就拿賀煜呈的父母來說，大學一畢業，便攜手步入婚姻殿堂，開啟煙火人生。婚後，二人相互扶持，將日子經營得有滋有味。盡管年輕人過早步入婚姻，要面對外界的壓力和角色轉變的挑戰，但一家人朝夕相伴，孕育新生命，享受天倫之樂，何嘗不是一種令人嚮往的幸福。
柳愈思索片刻，臉上先是閃過一絲驚訝，隨即笑容慢慢浮現：“兩位老哥，你們能這麼想，我打從心底高興。但婚姻畢竟是孩子們的終身大事，咱們做長輩的，還是得尊重他們的意願。想當年，你們為了上門女婿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沒想到如今為了囡囡，都願意各退一步，實在讓我意外 。”
賀東磊苦笑著擺擺手：“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都是一時糊塗。現在想想，只要孩子們幸福，在哪生活又有什麼要緊。”
賀州海也附和道：“對，只要囡囡不嫌棄煜呈，咱們做長輩的肯定全力支援。”
柳愈聽後，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端起茶盞：“來，為了孩子們的美好未來，咱們幹一杯！”三人舉起茶盞，輕輕碰杯，笑聲在庭院裡久久回蕩 。
三人正碰盞，庭院裡厚重的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賀煜呈裹挾著門外的微風大步走進來。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他身上投下斑駁光影，少年身姿挺拔，臉上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笑意。
“喲，我老遠就聽見你們唸叨我呢！”賀煜呈一邊打趣，一邊熟練地拉過空位坐下。他的目光掃過桌上熱氣騰騰的茶盞，伸手端起一杯，淺嘗一口後，挑眉贊道：“好家夥，不愧是師傅精心準備的碧螺春，這味道，絕了！”
柳愈笑著看向賀煜呈，眼中滿是慈愛：“煜呈啊，你來得正好。你爺爺們正合計著，讓你給我們家當上門女婿呢！”這話一出，賀東磊和賀州海也跟著笑起來，眼神裡帶著幾分調侃。
賀煜呈差點被茶水嗆到，臉瞬間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地放下杯子，連連擺手：“師傅，您就別拿我打趣了！柳芮現在一門心思撲在陶藝上，我們都還年輕，談婚論嫁太早啦！”
賀東磊笑著搖搖頭，開口道：“你這小子，別害羞。柳芮這孩子，聰明漂亮又懂事，你們從小一起長大，知根知底，要是能成，那可是親上加親！”
賀州海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當年我和你爺爺為了這事爭得不可開交，現在想想，只要你們倆幸福，那些規矩都不重要。”
賀煜呈撓了撓頭，無奈地笑道：“爺爺們，我和柳芮是好朋友，這大家都知道。但感情的事，得慢慢來，強扭的瓜不甜嘛！”
柳愈看著賀煜呈窘迫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煜呈啊，爺爺就開個玩笑。不過話說回來，你和囡囡確實很般配，要是將來有那麼一天，爺爺舉雙手贊成！”
庭院內，悠揚的絲竹樂聲在耳畔縈繞，茶香好似靈動的精靈，在鎏金宮燈灑下的暖光中肆意穿梭。幾人的話題越聊越廣。
賀東磊端起茶盞，輕抿一口，目光掃過一旁的賀煜呈，緩緩說道：“老柳，州海，我思來想去，你們兩家老宅僅隔一條小道，往來得繞路，既不方便，又浪費空間。要不把宅子適當地合併，有些牆拆了，打通連成一片，居住空間寬敞了，兩家人走動也更便捷。”
柳愈聞言，放下手中茶盞，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陷入沉思，手指不自覺地輕敲桌面。
賀州海摩挲著下巴，目光中透露出建築學家特有的審視，片刻後點頭贊同：“東磊這提議可行。兩棟宅子均為傳統中式風格，建築結構和佈局相近，合併改造的難度不大。況且這條小道狹窄，利用率著實不高。”
賀煜呈原本饒有興致地聽著長輩們交談，聽到這兒，瞬間來了精神，身體前傾，拍著胸脯保證：“爺爺，師傅，這事交給我！大學時我輔修過建築設計，平日裡又常聽爺爺分享建築知識，對老宅改造有不少想法。我一定出份詳細的設計圖，不僅保留老宅的古樸韻味，還融入現代生活的便利性，打造出舒適又美觀的居住空間。”
賀東磊見狀，放下茶盞，嘴角一勾，率先打趣道：“煜呈，你這麼上心，是不是想著把這合併後的宅子，打造成和柳芮的婚房？”
賀煜呈正說得眉飛色舞，被這話嗆得咳嗽幾聲，臉“唰”地一下紅到耳根。他手忙腳亂地擺擺手，結結巴巴地說道：“爺爺，您別瞎打趣。我這不是想讓兩家人住得更舒服嘛。”
柳愈也跟著笑道：“煜呈，你爺爺可沒說錯。等宅子改造好了，說不定哪天柳芮一瞧，滿意得很，直接就答應和你把終身大事定下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