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周傾又不滿意。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周傾立馬捂住了周源的嘴,姐弟倆一起噤聲不語。家裡長輩很是忌諱如此輕浮的氛圍,怕小孩子禍從口出,最好不要張嘴。
來人是周與行,他推門看他們扭打在一起的樣子,皺了皺眉,然後說:“幹什麼呢?吃飯了。”
姐弟倆同時鬆了一口氣,周傾松開周源,小家夥如獲大赦,一溜煙地躥出去了。
房間裡只剩下周傾和周與行,周與行不知為何有點兒尷尬,他去洗了手,也上了柱香,跟周晉愷說了兩句話,十分恭敬的樣子。
“傾傾,你今晚回城裡嗎?”
“怎麼了?”
“有兩句話想跟你說。”
“哦,我正好也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周與行正要問什麼事,門又被人開啟了……這次進來的是簡從舟,周與行截住了話頭,簡從舟大喇喇地問:“你倆在這做什麼鬼事呢?”
周與行瞥她:“把嘴擺擺正再說話。”
“行,你也不要狂吠了。”簡從舟當仁不讓地說,也看見周源說的開花,贊嘆道:“今天這香燒得不錯啊,看來二叔在地下過得挺滋潤。”
周傾笑了一下。
周與行說:“不要說些有的沒的了,不尊重。”
“毛病!”
今年大家庭一起吃年夜飯,擺了兩桌。饒是他們三個人已經是大人,各有擔當,在這個場合還是要去坐小孩兒那桌。
熱熱鬧鬧吃了飯,除了周與行不太開心,因為他被長輩催婚了,“與行都三十多了,談個一兩年結婚,再要個孩子,我們也能幫忙帶帶。”
周與行說:“你們頤養天年的年紀了,還管這麼多?”
“看吧,說兩句就急。”奶奶說:“也不知道死前能不能看到小重孫。”
周源立馬顯擺道:“奶奶,你可以讓我姐姐給你生小重孫,我姐姐談男朋友了。”
奶奶對周傾談男朋友的事,也表現出了一定的積極性,但心中稍一琢磨,就說:“你姐姐生的是人家的人,姓別人的姓,跟咱們老周家可沒關系。”
簡從舟和周傾齊齊翻白眼,這話聽了二十多年,耳朵起繭子了,也懶得反駁。
周晉仁給他老孃遞了一盅白酒,他自己早已喝得面紅耳赤,嘴上不慎利落地說:“喝吧喝吧,還堵不上你的嘴嗎?什麼年代了,還搞傳宗接代的那一套啊?”
“你又發什麼神經?”老孃嫌棄他。
“誰說傾兒的不是咱們老周家的?我跟儂港,周傾就是周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你根本就沒去了解她,外面人都喊她周總的,你就在這哈港八港……”他連帶著方言都出來了。
簡從舟已經拉著周傾出了門,問她:“你是不是在小叔那充錢了?否則他幹嘛這麼維護你?”
“那是真的充值了不少,年套餐。”周傾問:“你也要充嗎?”
“給他充錢,我肉包子打狗算了。”
周與行也跟著出來,他牽著周源的手走在前面。四個人一起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一座座鄉村小樓,在一炸一現的煙火之下,像童話故事書裡的場景。
周與行說等他混到四十歲,就來鄉下也建一座小別墅,種種菜釣釣魚,退休的生活美滋滋。
簡從舟和周傾牽著手沒搭理他,兩人回憶著她們小時候的事,下河捉過螃蟹和小龍蝦,腳趾還被石子割傷了。
簡從舟說:“我去香港的申請公司同意啦,很快就要走了。”
周傾知道,簡從舟一直想去香港分公司工作的,這個機會她等待許久,每天都在包裡放本《20天學會粵語》。
“這麼快,你不是剛剛談了男朋友嗎,要異地啊?”
“親愛的妹妹,我怎麼可能談異地戀呢?”簡從舟說:“直接分了。”
周傾打趣:“這不是怕你寂寞麼?”
“到那再談一個就好了呀。”
周傾覺著簡從舟真是神人,“你想談就能談到啊?那些男的都拿著愛的號碼牌排隊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