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則和成禹善站在原地,沉默著觀賞這場鬧劇。
室外製冷裝置吹來陣陣冷氣,成禹善覺得後頸發涼,便挪了位置,站得離楊天則更近了些。
楊天則舒出一口氣,身子向成禹善轉了轉,“要是佑然還在就好了。”
成禹善垂眼,靜默不語。
“她最喜歡吃我做的老蛋糕了,她走以後,我再沒做過。”
草坪上,仲夏的空氣如翻滾的熱浪,鐘易酩像條狗被楊冉欣追著打。
成禹善嘴角爬上一絲笑意,“一個周之前,我去看過她了。”
“天氣怎麼樣?”
“很好。”
楊天則愣了愣,“天,是好的?”
“像今天一樣。”成禹善微微仰頭,視線落在遙遠的地方。
“一直到我走,陽光都很好。”
楊天則若有所思,“還是一個人去的?”
姜佑然去世後,成準國想把她葬在國內公墓,成禹善不許。成準國當然不會在意別人的意見,執意要做,無奈之下,成禹善抓了成智聖當人質,以死相逼,成準國只好妥協,把姜佑然的骨灰運到太平洋彼岸,和雙親葬在一起。
自那之後,成禹善每年都會去墓地祭拜兩次。
這麼多年來,只要成禹善上山,天就會變陰,無一例外。最初,他以為是巧合,還跟成準國談起這事,鞠然在旁聽著,一隻手環在成準國脖子上,陰陽怪氣問成準國,“哎呀,她是不是生氣你不去看她?”
成準國冷笑一聲,不作答複。
自那之後,成禹善再也沒向兩人提過有關姜佑然的話題。
五年前,楊天則跟著成禹善去了 市,飛機落地時晴空萬裡,一進墓園,天立刻陰了。楊天則回來之後找了風水大師,大師去留了一段時間,回來說:“夫人有遺憾。”
成禹善認為姜佑然遺憾太多,不知道具體指哪一個。
於是,他加倍努力,學業和事業達到拼命的地步,成為總經理,開疆擴土,經營全球版圖。
姜佑然似乎並不滿意。
直到許玟庭出現。
成禹善低聲道:“我和她一起去的。”
楊天則哦了一聲,露出過來人的表情,“就是那個,把我們冉欣氣哭的姑娘?”
成禹善沒憋住笑,“是她。”
“那姑娘可不簡單啊,什麼時候帶來,讓我也見見。”
“她對我,沒有那種意思。”
“你是說,那姑娘不喜歡你?”
成禹善知道,許玟庭心裡是喜歡自己的,但僅僅停留在心意,不會化成行動。
牽手不可能,擁抱不可能,親吻,更不可能。
他裝醉,他示弱,他把心剖開給她看,換來的卻是無聲無息地逃避。
成禹善無奈又疲憊,“可能吧。”
“不可能!我們冉欣眼光那麼高都覺得你不錯。”楊天則抬起柺杖輕碰了碰成禹善的腿,“這腿,這身板,這臉蛋,這實力,我要是年輕二十歲,我都得下手!”
“您說笑了。”
“但是,你的地位擺在這兒,人姑娘有所忌憚,也是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