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別找代駕,被媒體拍到大做文章就不好了,現在是關鍵期,我們已經投入了那麼多,別拿自己的名聲開玩笑,好不好?”
語罷,成禹善被自己的偽君子模樣惡心到想吐。
成智聖像個沒了主心骨的機器人,拖著步子來到餐廳門口,老金已經在等他了,“成總讓我送您回家。”
成智聖動作停了停,最終還是掏出鑰匙丟過去,拉開車門,徑自坐到後排。
老金的態度畢恭畢敬,“回成宅?”
成智聖往後一靠,“去公寓。”
兄弟倆在外都有自己的房子,成禹善在別墅,鬧中取靜;成智聖在離 sock 不遠的公寓,頂樓平層。
今晚路況離奇,一路紅燈,短暫停車的間隙,老金透過後視鏡觀察後排的二少爺,他自始至終看向窗外,嘴角繃著。
“老金。”快到目的地的時候,成智聖毫無徵兆地開口問,“我哥是不是喜歡許玟庭?”
老金不動聲色,“成總的事,我確實不太瞭解。”
成智聖冷笑一聲,“我哥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嘴這麼嚴?”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老金像團棉花,打上去沒有任何感覺,繼續問也是自討沒趣,成智聖胸腔堵得慌,抬手錘了三下,沒再說話。
成禹善的車開到宿舍小區門口,遠遠看到有人影閃過,車燈一打,那人慌慌張張跑了。
成禹善沒往心裡去,這附近到處都是攝像頭,不要命了也不會選在這種地方作惡。他摸出手機,想讓阿蘭出來接人,但當電話接通,那邊傳來阿蘭的聲音時,他卻在轉瞬之間改了主意。
“許玟庭今晚不回去了,她喝醉了。”說完便結束通話電話。
阿蘭嘴裡咬著牙刷,對著黑掉的螢幕眨眨眼,這是在跟我彙報戀愛進度?
真是大可不必。
醉酒的許玟庭很老實,睡得也死,成禹善抱她下車的時候不小心撞到車頂,本以為她會醒,結果只是發出一聲嫌棄的悶哼。
成禹善抱她進客房,還是上次住過那間。許玟庭的眼皮始終合著,睡得很香,只是眉頭微皺,像是在夢裡遇到了想不通的難題。
把人平放到床上,又給她墊高枕頭,成禹善出去換了鞋,順手拿了兩個盆在床下接著,以防她半夜起來吐。
好事做完,他脫掉西裝外套走出房間,不到二十分鐘又穿著睡袍回來,身上還帶著濕漉漉的水霧。
房間沒開燈,映著走廊的地燈和窗外的光,能看到許玟庭側躺在床上的背影。成禹善走到床沿,像在等一個時機。
時間靜謐地流淌,成禹善從櫃裡抽了條毯子,在牆角的沙發躺下,和衣而睡。
夜色悄而靜,院中的竹子在夜風中飄搖,細長的葉片偶爾掃過窗玻璃,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許玟庭睜眼,頭腦清醒,眼神剋制。
裝睡,她一向很擅長。小時候,有人會在夜裡上門討債,叫罵、打砸,那時的許玟庭只能趴在角落,像小狗蜷成一團,不敢動,不敢出聲,只要她裝睡,等太陽出來一切都會完好如初,假如起來看熱鬧,下場只有一個,牽連許 yan 一起被打。
等許玟庭長大成人,骨子裡的恐懼內化成本能,只要稍稍有些動靜她就會醒。
從關車門那一刻,她就醒了。成禹善開車很穩,幾乎感覺不到車在移動,她頭偏向窗外一側,中途被無良司機的喇叭吵醒,皺了皺眉,睜開眼,發現自己在車上。她陷入驚愕,以為對方是成智聖,剛要扭頭,成禹善低低地咳嗽了兩下。
極輕,生怕擾動身邊人。
駕駛室的窗開了一條縫,馬路的雜音傳進來,又在下一秒被隔離。在這一靜一動的切換中,許玟庭的眼皮越來越沉,然後心安理得地合上了。
溫度合適,氣味合適,座椅合適,就連空氣濕度都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