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幾點鐘,總之,中途的時候,阮夢的手機連續響過幾回。大概是同一個人打來的,她一度想著應該接一下的,卻被餘意控著不準,後來也就完全忘了這件事。
到了暮色四合之時,阮夢仰躺在床上,眼尾早就是通紅一片,語無倫次地不停說著話,句句都染著哭腔。
餘意俯身貼近她的唇邊仔細分辨,才聽出她唸的是:
“餘意,我不要分手。”
此後,阮夢反反複複一直在講著這句話,餘意被哄得心間酥麻成一片,醉了,瘋了,明明心疼她,卻還是停不下來。
最後一次結束,他重重地覆在她身上,阮夢卻突然哭了出來,通紅著眼眶掐著他問:
“你怎麼都不回答我啊。
“餘意,你說啊,說,「阮夢,我永遠也不會離開你。」”
餘意半撐起身子,垂首抵住她的額頭,低聲承諾著:
“這件事,我會用一生證明給你看的。”
轉而又想哄著她也說出些好聽的話來,他便又問:
“小狗,你要不要看啊?”
可惜,阮夢聽到想要的答案後,立刻便暈暈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等了半天,她不說話,餘意一陣好笑,一陣氣悶,當即偏頭重重地在阮夢的下巴上咬出了一排牙印。
睜開眼睛好一會兒,阮夢才漸漸有了力氣正在緩慢湧回到身體裡的感覺。
見她眼中的恍惚和迷離一點點被取代,餘意垂首含住阮夢的唇舌重重吮了一下,而後低低地笑了出來:
“小狗,你在這種時候暈過去,算是對我的稱贊嗎?”
阮夢愣了片刻,才突然明白了餘意話裡的意思。
瞬間又羞又惱,她抵著他的胸口要將他推開。餘意順著阮夢的力氣,仰躺在了床的另一邊,卻也順手把她攬到了自己身上。
位置瞬間交換。
餘意的下巴抵在阮夢的發頂,掌心貼在她的腰際緩而有力地揉著,視線卻虛虛地望向天花板上的某處:
“阮夢,你現在緊張嗎?”
「緊張?」
阮夢閉著眼睛享受著餘意事後的體貼,正舒服地直想要哼哼,一時沒聽懂他指得是什麼。大抵是腦子還慢半拍,她也完全忘了要遮掩的事兒,微微撐起身子,當即費解地看向了餘意。
阮夢的雙眸裡只有莫名其妙與不明所以,餘意與她對視了半天,也絲毫看不到半分的激動與忐忑,被她壓住的心口,突然冒出一陣悶悶的情緒。
活了近三十年,因為知曉慌張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餘意其實極少因為什麼事兒不安。可面對這樁即將到來的人生大事,他卻緊張到甚至徹夜難眠的地步。
而阮夢,卻和餘意表現得截然不同。
平素為了點小事兒就常常焦慮的她,現在竟能擺出一副毫不在意,完全不受影響的神情,滿目疑惑地看著自己。
一瞬間,餘意嘗到了絲絲縷縷「不公平」的味道。
約莫是情緒真的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一向自信的他忽而忍不住進一步去探究起了,這份「不公平」到底因何而生。
心頭猛地被鬱悶層層纏繞,餘意突然翻身,重新將阮夢壓住,掐著她的下巴,落下的吻,又兇又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