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間攏起了小山,她剛要張口追問他到底什麼意思,下一秒卻因為慣性,手臂外側在沒有防備的狀況下猛得抵在了車門上。
是餘意突然向右打了方向盤。
車子才剛在路邊停下,他便從後視鏡回視了張小北,寒著臉吐出了兩個字:
“下去。”
張小北抱起手臂,哂笑著說:
“當著你的面互相幫助,郎情妾意,約了改天再聊的又不是我。餘意,你朝我發什麼脾氣。”
其實,今早從興城出發的時候,陳楚一和張小北之間的氣氛就已經很差了,但這次的競山徒步活動是之前就約好的,他們雖然別扭又勉強,但終歸還是進了同一輛車裡。
只不過車程還沒過半,兩個人便再次爆發了激烈爭吵。而這回,張小北直接被陳楚一扔在了服務區裡。
“什麼情況啊,這是?”
張小北剛坐上餘意的車,劉冬便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們吵架啦?”
衛衣的帽子被拉到很低的位置,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張小北壓抑著怒火,咬牙道:
“分了。”
沒有一絲一毫玩笑成分的兩個字直白地砸下來,明顯是懶得再應付任何八卦的意思。偏劉冬半點眼力價都沒有,繼續追問:
“啊,為什麼?說出來給我們吸取吸取教訓唄。”
“因為……”
從張小北抿直的唇線中突然破開一聲嗤笑,不屑從口中滾了出來:
“我他媽太窮了。”
“什麼?”
吃驚之下,劉冬給程曉嵐發訊息的手都停了下來,回頭望了過去。
雖然跟張小北不算多熟,但他至少也知道,這少爺出生即持股,什麼事兒都不用幹,每年拿到的分紅便已經是天文數字。這樣的人,陳楚一還嫌棄「太窮」,她胃口到底是有多大。
可餘意卻知道內情,且早就預判過結果,並提醒過他盡早坦白。只可惜,張小北半句沒當回事。所以,此時此刻,餘意掃了眼後視鏡籠罩在陰沉裡的人,當即「親切又友好」地評價道:
“活該。”
也就是從這時起,張小北把臭臉加冷嘲的技能全部疊滿了,基本上只要一米之內,聽見有人說話就要懟,餘意本來念著他還挺慘的份兒上決定今天暫時忍忍,沒想到竟然慣得他挑起阮夢的刺兒來。
脾氣瞬間就上來了,餘意當即毫不客氣地回擊道:
“喲,聽這話,我是不是還得謝謝您「將、心、比、心」,「推、己、及、人」呢?”
特別是後八個字,簡直字字意有所指,直戳張小北當下最痛的地方。
兩個男人像是打暗語似的針鋒相對,對於他們的話,阮夢雖然半懂不懂,卻明顯感覺到車內的空氣在剎那間凝滯住了。
而他們爭論的焦點,還和自己有關。
手指無措地扣了扣皮質座椅上的線縫,為了緩和氣氛,她小心翼翼地解釋道:
“其實我和餘意還挺好的,所以肯定不會被誰拐走。不過,當然還是要感謝你對餘意的維護。謝謝你啊,張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