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幾號了？”
“一號啊。”
程曉嵐回答：
“七月一號。填報志願的最後一天了，再不去學校就真的來不及了，所以我才會這麼著急嘛。”
半年！
距離她上次離開，竟然已經過了整整半年！
「時間怎麼會走得這麼快？」
但也來不及細想了，阮夢「噌」得站起身來，喃喃道：
“不行，我得上江大，我要去改志願。”
程曉嵐也知道阮夢的矛盾點所在，她高考沒能發揮到最好，以至於分數雖然可以報興大，但其他的恐怕只能服從調劑。而如果稍稍退而求其次選擇江大，則可以在江大最有優勢的專業裡選她最想要的那個。
這是一場選學校，還是選專業的問題，連老師們給的意見都各不相同，阮夢會猶豫也是應該的，可……
程曉嵐撓了撓下巴，有些不解得問道：
“你不是和餘意說好了嘛，怎麼突然又要換啦？”
阮夢目光定定的看著她，到最後也終是沒能再開口，去解釋哪怕一句話。
等到餘意知道阮夢「背信」的那天，通知書都已經發下來，甭管什麼黃花菜，都涼得透透的了。可他不是沒給她解釋的機會，甚至守著手機千等萬等，到最後，連那通電話都是他主動打給她的。
接通後，手機兩頭皆是一言不發。
時間在沉默中一分一秒地過去，餘意終於忍不住：
“你就沒什麼話想跟我說？”
其實，阮夢隨便說點什麼都行，他又不是不能理解她的選擇，只是氣她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所以不想先服軟罷了。可是，電話那頭的人卻說：
“沒有。”
兩個字而已，隔著聽筒都能聽得出冰封萬裡的冷酷。
「她什麼意思？」
怒火在舌尖淬出寒刃，餘意忍了又忍，才從近乎咬碎的牙齒裡擠出了一個字：
“好。”
下一秒，電話結束通話。
與上一次他在氣憤中扔給阮夢一個「行」字後所做的事一樣，餘意又一回的出乎了她的預料。
「下來。」
當天晚上的十點一刻，阮夢收到了這條簡訊，心髒驟然緊縮。立刻起身跑到陽臺上，眼睛在樓下一團團的漆黑中找了半天，終於發現了一個全然被淹沒在暗色裡的人影。
“媽，我出去買個東西。”
腦子一片混亂中，隨便找了個藉口，阮夢便慌慌張張地跑下樓去。可等到了他面前，她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
餘意果然是一身黑，帽簷壓得很低，就那麼站在樓外，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過道裡的明亮從正面撲在他的身上，阮夢雖看不清他帽子下的表情，卻清晰地感覺到了餘意的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