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路線啊?”
劉冬不明所以,而且最讓他不懂的是,自己和阮夢明明上週末還在另一個男人的手機裡打過招呼,她現在為什麼要一臉稀奇地盯著他看。
阮夢不知道怎麼形容,她原來以為劉冬會一路陽光大男孩到老來著,哪裡想到他風格變換這麼大。想了半天措辭,阮夢終於委婉答道:
“就看著還挺……招蜂引蝶的。”
“那你要做蜂,還是蝶啊?”
也是平時撩撥順了嘴,此刻人夫又不在現場震懾,劉冬一時膽大妄為,只是話一說出口,他就反應了過來,趕忙又找補道:
“我都肯定是不能同意的。”
而後,還信口遛了句意有所指地提醒:
“有夫之婦嘛,哪怕我再浪,都是絕對不沾的。”
簡照南向來懶得在此事上搭理某個蠢貨,阮夢卻真的以為這是劉冬在對她剛才「委婉的評價」表示不滿,便扯了個假笑,略顯違心地稱贊道:
“哦,那你還挺有底線的。”
“所以,你倆現在到底是要去哪兒?”
“我們正在回江城的路上,很快就要到了。”
阮夢答完,手指在褲腿上攥了一下,終於講出了要接這通影片電話的第一目的:
“劉冬,我一會兒能不能帶殺生丸去見一見曉嵐?見到它現在這麼威風的樣子,她肯定會很開心的。”
聞言,影片中的人一直揚著的眉眼驟然耷拉了下去,手機內外皆是好一陣的沉默,劉冬終於悶悶「嗯」了一聲,而後丟下一句「掛了」,通話就此中斷。
“他……怎麼啦?”
記憶中,自己好像從來沒見過劉冬處在咋咋呼呼完全相反的那一面時的樣子,他的驟然低落讓阮夢忽而慌亂到有些不知所措。
“程曉嵐的事情,對鼕鼕的打擊也很大。”
提起此事,簡照南沒有流露任何激動或悲傷,語調反而變得更加平靜而穩定:
“這麼多年來,劉冬一直很後悔。
“他總是覺得自己當年受傷之後,如果能堅強一點;治療結束後,如果能立刻回國;程曉嵐在問他可不可以和別人談戀愛的時候,如果能聽懂她的潛臺詞,如果能不賭氣,認真回答她,「不可以」……事情的結果就一定會不一樣。”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即便阮夢的心中已經被各種複雜的情緒佔滿,可簡照南的存在在這一刻卻讓她覺得安全和溫暖。這絕不是因為他們是朋友,或者別的什麼,而是……好像在面對一個專業的心理治療師,他說出的話是值得被完全信任的。
車子緩緩停在路邊,簡照南偏頭看向阮夢:
“所以,你覺得程曉嵐最後選擇離開,是劉冬的錯嗎?”
“當然不是。”
阮夢答的很肯定,因為她完全相信,如果在那時,劉冬感覺到了哪怕一點點不對,他都會全力以赴,幫助曉嵐走出困境。
“那麼同樣的,你也不能用這些「可能性」來責怪自己,對不對?”
在簡照南柔和而溫暖的目光裡,阮夢乍然明白了過來,他和自己討論剛剛那些的最終目的,原來她也是需要被疏導的那個。
幾乎要同意他的話了,可是下一秒,阮夢咬了咬牙,「噌」得把頭轉向了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