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不幸,和腦中那深沉又略帶沙啞的嗓音相比,我的聲音聽起來卻像烤焦後又被踩爛的雞骨頭。
【我~是那個被你腦袋撞飛的橄~欖~球~】
蹩腳的粗聲模仿和壞心眼的笑容激怒了我,我沖過去,用手指住他形狀優美的鼻樑: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怎麼辦到的?”
他笑笑抬眼看我,深幽的眸子裡微星閃爍。他問我:
“你能聽得懂非人類的的語言吧。你是怎麼辦到的呢?”
【你能聽得懂非人類的的語言吧。你是怎麼辦到的呢?】
兩個一模一樣的聲音,同時傳入了我的耳朵和腦袋。
我剩下的一點點力氣,只夠我任身體摔在地毯上。
“嘭。”
暈過去的我並不知道,早上我打傷馬克逃走之後,學校立即就給家裡打了電話。接到那個電話而萬分焦急的媽媽的身邊,站著剛醒來不久,正被媽媽扶到樓下嘗試走動的 sin。
sin 對媽媽運用了他的能力。
之後,sin 去了我的學校,馬克住的醫院,還有其他許多地方,一樣使用了他的能力。
我回家的時候,他其實才剛剛到家。
“是的。他需要在家裡休息一天。”
媽媽在知道除了昨晚在臥室莫名昏厥,我還曾在週一下午被橄欖球擊中而暈倒的光榮事跡之後,立即在今早打電話去學校為我請假。她對著電話滿面笑容,轉頭看我時卻兇神惡煞。而我當時已顧不上指責她一貫地胳膊肘子向外拐,只想老師是不是正在告訴她:你兒子昨天把校長的孫子打傷了我們學校已經開除他了。
我呼吸困難戰若篩糠只想就此失去意識一了百了,卻聽得媽媽總結說:“他現在臉色就很難看,可能是被球撞的後遺症。這周他都不去學校了。謝謝您。”
這樣匆匆掛了電話,她走過來拽住我說:“先去好好躺著,吃點藥。”
我壓根兒沒聽見她說什麼,像只提線木偶一樣任她把我拖向二樓。一個個問號彩色水泡一樣碰上我腦袋:老師還沒有告我狀?
好運氣不會有兩天以上的壽命,我一直尊奉這一點。但明明是這麼大的事件:平凡老實學生襲擊校長孫子。怎麼我這個主犯現在還能安然無恙呢?難道昨天發生的事情是我做夢?但桌子腿冰涼的手感到現在還真實地停留在我掌心,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迷惑了。
無論成因如何詭譎,美麗的週三下午我的臥室裡有了兩張床。我和我的救命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被我媽強制灌下名字長到可以拿尺子量的各種藥物。之後,她站在我救命恩人的床前,摸了摸他額頭,柔聲道:
“怎麼聯系你的家人?需要告訴他們你這兩天在我們家吧?”
他沉默地望著我媽許久,終於說:“我沒有活著的家人。”
我一驚,什麼意思?他是孤兒?
媽媽比我鎮定許多,她露出一臉笑意:“那身體恢複前就放心住在我們家吧。你救了戴比,這些都是應該的。”
說完起身走去拉上窗簾,囑咐我們繼續休息。
等她的腳步到了樓下,我立刻翻身坐起戴上眼鏡。對面床上躺著的人和他頭頂那張《星際旅行》的宣傳畫立即變得清晰起來,但由於剛剛知道他是孤兒,我猶豫了一下,才問道:
“你是中國人吧?”
他沒有否認。我接著問:
“你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