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自己人”
“怎麼回事?”陸河跑上前,看到宗念只穿一隻拖鞋,睡褲膝蓋處被磨破,透著兩團血跡,左臉有一片血淋淋的擦傷,他揚起她的手,傷處從掌心側面一直延伸到小臂。 而人,嘴唇慘白,雙眼空洞,像失了魂。 “先去醫院。”陸河抱起她,剛走一步,聽到聲音,“先回家吧,我……我換雙鞋。” 這才注意到連襪子上都有血,腳的大拇指頂頭處一片紅。 宗念將頭紮進他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聲音似小動物的嗚咽,靜靜的、謹慎的、脆弱的。 所有的恐懼、驚嚇與慌張在這一刻變成切實的怕,怕南方爺爺出事,怕晚風出事,怕自己出事,怕,似隱藏的魔爪輕而易舉便抓住了她。 “好了,好了。”陸河抱著她回家,將人放到玄關座位上,先拿出運動鞋,放回去,又拿另一雙拖鞋給她穿上——這一身傷,看得心像被什麼碾過,生硬的疼。 “你怎麼來了?”宗念問。 “我給你打電話沒打通,就過來了。” 宗念以前說過,電話打完沒接,兩小時內不回複就是需要援助。他剛剛確實打了電話,沒人接,沒由來的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等不到兩小時就直接過來了。無論如何,他想親自確認一下。 第六感從來沒有這麼準過。 “哦哦,手機靜音了。”宗念目光呆滯,雙手交叉在一起微微顫抖,“我睡不著出來透風,看到有人在小院,那人推了南方爺爺,我來不及想就去追,沒追上,自己摔了一跤……回來……回來南方爺爺就不省人事了……” 陸河這才知前因後果,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別怕。” “我是不是不應該追,我應該先確認南方爺爺好不好。”宗念低聲抽泣,“陸河,我真的……我沒有想,我腦子轉不過來……” 那種情況下只能遵照本能反應,誰都一樣。 陸河理解她此時的感受,單手輕輕蹭掉她的眼淚,語氣溫柔,“不是你的問題。我們先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想想接下來還有什麼要做的,一步一步來,嗯?” 宗念一下被拉回現實,對,還要去派出所做筆錄,還要去看看南方爺爺,還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
“怎麼回事?”陸河跑上前,看到宗念只穿一隻拖鞋,睡褲膝蓋處被磨破,透著兩團血跡,左臉有一片血淋淋的擦傷,他揚起她的手,傷處從掌心側面一直延伸到小臂。
而人,嘴唇慘白,雙眼空洞,像失了魂。
“先去醫院。”陸河抱起她,剛走一步,聽到聲音,“先回家吧,我……我換雙鞋。”
這才注意到連襪子上都有血,腳的大拇指頂頭處一片紅。
宗念將頭紮進他懷裡,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聲音似小動物的嗚咽,靜靜的、謹慎的、脆弱的。
所有的恐懼、驚嚇與慌張在這一刻變成切實的怕,怕南方爺爺出事,怕晚風出事,怕自己出事,怕,似隱藏的魔爪輕而易舉便抓住了她。
“好了,好了。”陸河抱著她回家,將人放到玄關座位上,先拿出運動鞋,放回去,又拿另一雙拖鞋給她穿上——這一身傷,看得心像被什麼碾過,生硬的疼。
“你怎麼來了?”宗念問。
“我給你打電話沒打通,就過來了。”
宗念以前說過,電話打完沒接,兩小時內不回複就是需要援助。他剛剛確實打了電話,沒人接,沒由來的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等不到兩小時就直接過來了。無論如何,他想親自確認一下。
第六感從來沒有這麼準過。
“哦哦,手機靜音了。”宗念目光呆滯,雙手交叉在一起微微顫抖,“我睡不著出來透風,看到有人在小院,那人推了南方爺爺,我來不及想就去追,沒追上,自己摔了一跤……回來……回來南方爺爺就不省人事了……”
陸河這才知前因後果,倒吸一口涼氣,趕忙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別怕。”
“我是不是不應該追,我應該先確認南方爺爺好不好。”宗念低聲抽泣,“陸河,我真的……我沒有想,我腦子轉不過來……”
那種情況下只能遵照本能反應,誰都一樣。
陸河理解她此時的感受,單手輕輕蹭掉她的眼淚,語氣溫柔,“不是你的問題。我們先去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想想接下來還有什麼要做的,一步一步來,嗯?”
宗念一下被拉回現實,對,還要去派出所做筆錄,還要去看看南方爺爺,還有很多事要做,她不能自責,更不能倒下。
閉起眼睛做個深呼吸,她對陸河點了點頭。
陸河扶著她出家門,走到晚風正門時去摸牆上開小門的按鈕——宗文康給正門安了套電動裝置,牆上有兩個按鈕,一上一下,上邊對應車可以開進來的大門,下邊對應人透過的小門,從裡面按對應按鈕,大門會自動開啟,小門則需要人拉一下。陸河的指尖先摸到上面的按鈕,隨後才移到下面,按一下,小門開啟。
有什麼東西在宗念頭腦中一閃而過。
“怎麼了?”陸河問話。
“喔,沒。”宗念搖搖頭——一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可現在的她太混亂了,就像突然串臺的電視機,很多顏色,很多畫面,嘈雜地混攪在一起,完全理不出頭緒。
陸河開去離晚風最近的一傢俬人醫院,在急診室處理傷口時,宗文康打來電話,說南方爺爺在市一院,送到就直接進了搶救室,他在試圖聯系子女,可電話一直打不通。愛蘭奶奶情況也很糟,站都站不住。他會留守醫院,宗一軒那頭繼續打電話聯系家屬,讓她先安心配合調查,結束後再說。
這註定是個不安寧的夜晚。
身上都是擦傷,最重的是大腳趾——摔下去時腳卡到水泥地上,指甲斷掉三分之一,與趾頭的連線只剩一層皮,血肉模糊。可坐在病床上的宗念感覺不到疼,她反反複複在回憶剛才的情景,到底是誰?目的是什麼?究竟哪裡不對?
陸河怕她見傷口,站在她旁邊將人朝自己的方向攬了攬,與此同時單手蓋住她的眼睛。
“怎麼弄的,傷這麼重。”醫生取掉斷裂的指甲,一邊包紮一邊囑咐,“你這個一定要注意不能感染,穿寬松透氣的鞋,減少腳趾壓力。後續要是發熱或者流膿,趕緊來醫院。”
“好。”陸河替答,“身上的呢?”
“那些好點,創面大但是都不深。洗澡時候注意點,也是避免感染。”包紮工作結束,醫生起身問道,“家裡有沒有止疼藥?”
陸河看宗念一眼,猶豫,“您幫忙開一點吧。”
“家裡有沒有止疼藥都不知道啊?”醫生似將他當成完全不操心家務的男主人,面色冷峻說道,“過來吧,我給你開點藥。回去一定要讓你愛人好好休養,傷這麼重。”
私人醫院,急診室只有兩位病人,空氣中有淡淡的消毒水味。宗念在安靜中閉起眼睛,一遍一遍,一絲不茍去回憶剛剛過去的畫面。南方爺爺沒有喊叫,從主樓到小院,這十幾步路,老人只是揮著手去追,他沒有發出聲音。這不對,絕對不對。
當她看到那人推南方爺爺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叫——完全是下意識的生理反應,驚恐時、害怕時、慌亂時,人是會不由自主喊叫的。她追著那人跑了幾十米,嗓子都要吼腫,怎麼可能不亂叫呢。
是仇家嗎?有針對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