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知宜僵在原地，身體裡的血液像是凝滯一般。那些被酒精抹白的記憶，驟然湧上心頭。
手不自覺地發顫，點了兩下才點開播放鍵。
“孟聿，欠給你的愛，我一定會補給你的，你再等等我吧……”
“禁止摸其他小兔子，每天都要很多親親，還要給她很多很多的愛，否則她會難過得死掉。不能只喜歡兔子的溫順乖巧，也要喜歡鋒利的爪爪和牙齒，還有不為人知的小脾氣。”
“我知道有一個人把兔子養得很好。”
“是誰？”
“我的愛人。”
“他的名字叫做孟聿。”
“孟聿，我會永遠愛你。”
“明天會不認賬嗎”
“不會的……”
這是她和孟聿在別院喝酒那天的影片，有一部分是監控片段，有一部分則是他用手機拍的，拼接在了一起。
影片的最後，她說她不會不認賬，可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第二天醒來徹底忘記說過什麼。
播放完一遍之後，進度條回到了起點，導航欄亮了起來。右上角的影片資訊裡，顯示著這條影片的播放次數是5193次。
他們分開539天。
影片播放5193次。
眼淚不停地掉落，砸在手機螢幕上，卻恰好點開了播放影片。
談知宜眼前被淚水模糊，哭得發抖。
孟聿走出浴室的時候，房間裡回響著影片裡的聲音，隨即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快步走過去，扶著她的肩膀，讓她看向他。
她的眼眶很紅，蒼白的臉上滿是淚水，像是白瓷一般易碎。
談知宜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和抽噎，“為什麼是5193次？”
“你告訴我啊，為什麼是5193次？”
“怕我忘記你的聲音和模樣，所以每次睡不著的時候就開啟看看。”
談知宜幾乎泣不成聲。
原來那些她失眠的日子裡，他就是這樣一遍又一遍地看著影片。
看著她曾經親口承諾，她會永遠愛他，會把欠他的愛補給他。
再一次次想起，她失約的這個事實。
她像是繃到承受範圍的極限，脊背被痛苦壓彎，往膝蓋的方向蜷起來。
孟聿的眉頭擰死，心髒痛得他不能呼吸。
他想把她抱進懷裡，被她猛地推開。
談知宜她跨坐在他的身上，雙手掐住他的脖頸。指腹緊貼他的動脈，卻又不捨得真的用力。
淚水大滴地砸下來，彷彿一柄柄燒紅的烙鐵，燙在他的心上。
“我以為你恨我，再也不想見到我了，以為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為什麼現在才來？為什麼不早點來？”
談知宜自知這句話無理取鬧，可是孟聿任由她鬧。明明他被掐著最脆弱的部位，卻一點也不在意，指尖輕輕拭去她的眼淚。
“當時讓你離開，不是因為恨你，而是我怎麼忍心不讓你去嘗試你想要的人生。”
“我以為你出國後會開心。”
“知宜，這兩年你開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