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教學 乖，叫出來
明明是談知宜掐著他的脖子, 自己卻哭得喘不過氣來。低頭吻上他的唇，委屈的意味太分明。
她用力地咬著他的唇, 很快有血腥彌漫在唇舌間。
她的眼淚不斷落下，同時也打濕他的臉。
好似橫亙在這兩年間潮濕淋漓的雨季，隔著千山萬山，千傘萬傘，霏霏不絕地將兩人淋濕，生出青苔包裹心髒。
孟聿任由她發洩。
輕撫著她的背，掌心的溫度傳遞著，等她慢慢平靜下來。
其實他寧願她把情緒表現出來, 也好過她對什麼都無所謂的模樣。
談知宜把臉貼在他的心口, 聲音很低，回答他的問題，“沒有開心, 也沒有不開心。”
彷彿是山谷深處的一潭死水, 風吹不進來，也掀不起任何波瀾。
“我經常會想我是不是做錯了，會不會還有更好的方法, 但一直沒有確切的答案。”
日子一天天過去，生活在繼續, 年歲也在增長, 可她那顆心髒好像生鏽、靜止在離開燕城那一天。在漫長的539天裡, 透過分開的痛苦來確認愛意的深淺。
“我問過媽媽，她不願意去燕城，我不可能把她一個人留在港城或是獨自送來這裡。”
“我也不是沒有想過異國戀，可是九千公裡，來回的航程超過二十個小時, 就連四季都是相反的。她的病情沒有準確的恢複時間，異國戀一年兩年可以，如果是五年呢，如果是十年呢。”
孟聿把她摟緊了些，“你怎麼知道我不願意。”
“為什麼願意呢？”
最會算計得失計較利益的資本家，怎麼算不明白這筆賬了呢？工作已經很忙了，為了這點感情，耗費那麼多精力，值得嗎？
“因為放心不下。”
他說得很慢，語氣鄭重直白。
“曾經精心養護的兔子，現在過得好不好？適應外面的環境嗎？照顧家人辛苦了，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她聽著他細數著，把臉埋在他的懷裡，眼淚接連掉落，打濕他胸前的衣物，搖著頭。
他聲音輕輕，“我們分開的時間，已經快要超過我們在一起的時間了。”
分不清是喃喃還是嘆息。
孟聿的下頜靠在她的發頂，他看著暗處某一點，問道：“你告訴我，今天來找我只是因為睡不著這一個原因嗎？”
談知宜沉默著，他沒有催促，耐心地輕拍著她的後背，好一會兒才聽見她的聲音。
“今天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真的出車禍了呢，如果秦楊報複我的時候，子彈打中我了呢？
意外不會提前預告，我今天逃避的話，你回國之後，我不知道還有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她趴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
感受此刻生命是如此鮮活。
已經說了這麼多，索性也就不差那幾句。
談知宜沉吟片刻後說道：“其實和你在一起那兩年，已經很久不做夢了。離開燕城之後，又開始經常做夢。
夢裡很幸福，每一個夢都是我們曾經相處的畫面。可是夢裡越幸福，醒來之後就越痛苦。”
她吸了吸鼻子，“有時候好像分不清了，到底現在是夢，還是說我們在一起的那兩年，才是我做的一場夢呢？”
他環著她的力道很大，她感覺到隱隱的痛，卻能透過這些痛來感受到真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