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太過專注,沒有注意到她的視線。
談知宜故作不經意地抬腿,腳尖順著他的膝蓋緩緩往下,最終光著腳踩在手工定製的薄底皮鞋上。
孟聿的目光從期刊上移開,她卻不緊不慢地看向窗外。
他的嗓音清淡,對著管家道:“先下去吧。”
等到餐廳只剩下兩人,談知宜繞過餐桌跨坐在孟聿的腿上。
他放下手中的平板,扶著她的腰問道:“怎麼了?”
她沒有說話,熟練地解著他的領帶。
孟聿捉住她的手腕,無奈道:“知宜,十分鐘前你才看過。”
“看不壞的,我再看看。”
她眼巴巴地看著他,像是小朋友得了新玩具,新鮮勁沒過,怎麼看也看不夠。
孟聿和她對視著,兩秒鐘後,他靜默地松開了手。她的目光裡實在有著太多期待,讓人不忍拒絕。
原本妥帖、一絲不茍的領帶被談知宜解開,釦子也解開三四顆,把領口拉大到可以看見肩膀的程度。
平日肌肉都掩藏在襯衣西裝之下,實際上肩頸線條優越,胸膛鼓鼓的,很有力量感。
外表如此禁慾冷淡,肩上卻有著一處紋身。
而這一處紋身屬於她。
孟聿任她研究,垂眸看著她的發頂,心底柔軟得可以捏成任何形狀。
她仔細看著,小聲問他:“等傷口恢複好了,我可以吻它嗎?”
“不可以。”孟聿語氣平平。
談知宜抬頭看著他,蹙著眉頭,“為什麼?”
“會被你親褪色。”
“你胡說!”
孟聿看著她惱羞成怒的模樣,哼笑著在她下巴上摸了摸,順順毛,防止兔子急了咬人。
他慢條斯理地收了手,說起另一件事,“老爺子讓我帶你去一趟。”
談知宜愣了一下,“因為我和你的事嗎?”
孟聿點了點頭,神色平淡,似乎沒把這當作什麼大事,“不想去的話,可以不用管。”
“他既然提了,還是去一趟吧,應該有事要交代的。”她把他的襯衣領帶慢慢整理好。
孟聿不置可否,在她的後頸上捏了捏,“我在,不用擔心。”
兩人到孟宅的時候,秦芸和孟管樂都不在,想來孟老是故意挑了時間。
老爺子年事已高,加之身體不好,臥床由專人看護,因此談知宜住在孟宅的時候和他接觸不多。
他靠在床頭,身上連著監護儀器,一雙眼睛卻矍鑠,看著兩人走進房間。
兩人在病床邊的沙發坐下。
孟聿雙腿隨意地交疊著,端是矜貴淡漠的模樣。談知宜的手搭在腿上,低眉順眼,看起來溫和乖巧,禮貌地問好:“爺爺。”
孟老點點頭,沒等寒暄,直接進入主題問道:“聽說在國外的時候,阿聿遇到危險,你替他擋了一槍?”
孟聿封鎖了訊息,即便是孟老也得不到更多訊息,只知道談知宜受傷回國。
她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之前倒是看不出你這麼勇敢,是平常裝出來的膽小,還是說這件事本就有你計劃參與?”孟老審視著她,彷彿要從她的神情中得到答案。
不需要談知宜回答,孟聿把話擋了回去,“我很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
他冷淡地說著,話語間隱隱透著不耐,“如果您只是為了說這些意味不明的話,大可不必這麼大費周章地喊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