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得寸進尺
整個房間裡安靜了很久，屋外的雪紛紛揚揚，細小的雪花落到大地上，經過時間的沉澱，積滿整片山頭，雪白一片。 近距離的擁抱，讓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這種溫度逐漸蔓延，一開始是流進脆弱的心尖，後來心裡滿了又溢位來，紅暈漸漸爬上兩人的臉頰。 “周繁森，我快喘不過氣來了。”紀青凜說，“你能先放開我嗎？” 聞言，周繁森的手本能地收緊，又迅速松開，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立馬移開視線。 到中午周素睡完午覺醒來，他們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周素從房間出來，看到一向要好的兩個孩子坐在客廳沙發的兩端，中間好像隔了一整條黃河，平時很少看手機的紀青凜正端著手機發呆，周繁森沒在戳手機，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眼神卻很空洞。 這兩個孩子著魔了？ 周素嘆了口氣，真是越來越不懂現在的小孩子了。 周素原本訂了兩個生日蛋糕，想在31號和1號分別給兩個孩子過生日，紀青凜卻覺得太麻煩了，買兩個蛋糕吃不完還浪費，說和周繁森一起過就行。 周繁森一開始不同意，畢竟紀青凜這麼重視十八歲的生日，他不能讓她遷就自己，執意要到一號一起過。 兩人誰也不想退一步，最後還是周素敲定了這個生日的最終安排： 31號11點半左右開始給周繁森過生日，三人一起跨年，然後再給紀青凜過生日，蛋糕買一個，換兩套蠟燭外掛，等紀青凜許完願再一起吃。 這次兩人都不再有意見。 周素打電話給陸景秀，讓她只送一個蛋糕過來就可以。 陸景秀在對面吐槽：“這兩個孩子怎麼都這麼死腦筋，買兩個蛋糕吃不完就吃不完嘛，擔心浪費分一點給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好，非要弄得這麼麻煩。” 周素回頭看了一眼“重歸於好”的兩個孩子：“小孩子喜歡在這些小事上較真不是很正常嘛，我們以前不也這樣？好了不跟你說了，記得明天下午再讓蛋糕店送蛋糕過來，不然就不新鮮了。” 陸景秀一邊在心裡感慨還好自…
整個房間裡安靜了很久，屋外的雪紛紛揚揚，細小的雪花落到大地上，經過時間的沉澱，積滿整片山頭，雪白一片。 近距離的擁抱，讓兩人都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這種溫度逐漸蔓延，一開始是流進脆弱的心尖，後來心裡滿了又溢位來，紅暈漸漸爬上兩人的臉頰。 “周繁森，我快喘不過氣來了。”紀青凜說，“你能先放開我嗎？” 聞言，周繁森的手本能地收緊，又迅速松開，兩人對視一眼，又默契地立馬移開視線。 到中午周素睡完午覺醒來，他們兩人都沒有再說過一句話。 周素從房間出來，看到一向要好的兩個孩子坐在客廳沙發的兩端，中間好像隔了一整條黃河，平時很少看手機的紀青凜正端著手機發呆，周繁森沒在戳手機，就這麼靜靜地坐著，眼神卻很空洞。 這兩個孩子著魔了？ 周素嘆了口氣，真是越來越不懂現在的小孩子了。 周素原本訂了兩個生日蛋糕，想在 31 號和 1 號分別給兩個孩子過生日，紀青凜卻覺得太麻煩了，買兩個蛋糕吃不完還浪費，說和周繁森一起過就行。 周繁森一開始不同意，畢竟紀青凜這麼重視十八歲的生日，他不能讓她遷就自己，執意要到一號一起過。 兩人誰也不想退一步，最後還是周素敲定了這個生日的最終安排： 31 號 11 點半左右開始給周繁森過生日，三人一起跨年，然後再給紀青凜過生日，蛋糕買一個，換兩套蠟燭外掛，等紀青凜許完願再一起吃。 這次兩人都不再有意見。 周素打電話給陸景秀，讓她只送一個蛋糕過來就可以。 陸景秀在對面吐槽：“這兩個孩子怎麼都這麼死腦筋，買兩個蛋糕吃不完就吃不完嘛，擔心浪費分一點給酒店的工作人員就好，非要弄得這麼麻煩。” 周素回頭看了一眼“重歸於好”的兩個孩子：“小孩子喜歡在這些小事上較真不是很正常嘛，我們以前不也這樣？好了不跟你說了，記得明天下午再讓蛋糕店送蛋糕過來，不然就不新鮮了。” 陸景秀一邊在心裡感慨還好自己沒有生小孩，一邊回複周素：“好的好的知道了。” 下午。 酒店管家按照預約送了午餐過來，布好餐，談話間見他們對酒店服務沒有什麼意見，管家就讓送餐員先離開了。 “周女士，最近我們酒店附近的古鎮正在舉辦跨年活動，早上聽您說跨年夜沒有出行的打算，所以如果有興趣的話今晚我們這邊可以提前為您們提供定製出行服務。” 周素對這種活動沒有什麼興致。 “這個古鎮雖然距離市區不遠，但因為是在保護好古建築的基礎上擴建的，所以保留了很濃厚的特色。今晚還有遊船煙火活動，如果您們有興趣，可以隨時聯系我。” 周素明確表示了不想去，紀青凜倒是很感興趣，也不想出來玩一趟全都在酒店裡度過，周繁森見紀青凜想去，也就跟著答應了。 有酒店的專人帶著他們過去，周素並不是很擔心他們的安全，只是在兩人出門前囑咐他們要穿好衣服。 紀青凜穿了那件剛幹洗完送回來的大衣，周繁森在行李箱裡翻翻找找，也穿了一件長款的呢子大衣。 沒出門前紀青凜就和周繁森開玩笑說周繁森是學人精，連穿什麼衣服都要學她，等到了酒店樓下，果不其然有人把他們認成了小情侶。 “今年到這邊跨年的人還挺多的，往年都是全家過來度假的，今年那個滑雪場一搞起來啊，小情侶紮堆過來了。”旁邊路過的兩個阿姨一邊說著一邊從他們身邊走過，都走出一段路了，還回過頭來笑著打量他們。 紀青凜把手塞進大衣口袋裡，心裡暗暗地怪周繁森：要不是他非要穿這件衣服，也不用被陌生人打趣。 管家派了司機送他們過去，一路上這位司機兼向導給他們科普了這座古鎮的前世今生，紀青凜本來就對這些事情感興趣，聽得津津有味，倒是周繁森，聽了一會兒就有些不耐煩了，後面幹脆就睡了過去。 等到達目的地，周繁森還沒醒。 司機師傅提醒到：“小姑娘快把你男朋友叫醒，要不然趕不上能看到煙火秀的第一趟遊船了。” 紀青凜愣了一下，側頭看著正在熟睡的周繁森。 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有些慌亂，隨口和司機師傅解釋：“叔叔他不是我男朋友。” 司機師傅尷尬一笑，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你們兩個一起到這裡玩，我還以為你們是小情侶呢哈哈。你們穿的衣服這麼像，難道是雙胞胎？” 紀青凜思考了一下，沒有反駁：“嗯。” “好，那快把你哥哥叫醒吧，我帶你們去遊船。” 紀青凜點點頭，剛想叫醒周繁森，就發現隱匿在陰影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明亮的眸子在黑暗中清晰可見，其中的情緒卻是紀青凜從來沒有見過的。 “到了？”周繁森問，也許是剛睡醒，他的聲音有些嘶啞，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 紀青凜莫名地有些心虛：“嗯，到了。” 周繁森坐直，整理了一下外套，笑著看她：“好，下車吧。” 司機師傅一看就是經常帶遊客過來玩的，古鎮裡擠滿了遊客，大道上寸步難行，他帶著紀青凜和周繁森在建築間的小道裡穿行，很快就到了遊船的上船點。 “從這裡上船，到第八站有煙火秀，煙火秀之後再過兩站下船，我開車先到那邊去等你們。”司機師傅交代著。 “叔叔來都來了，你不和我們一起坐嗎？”紀青凜問。 司機師傅大笑：“小姑娘謝謝你的好意，我是本地人，就最近這一個月啊，都不知道帶了多少人過來了，早就看膩了。” 司機師傅把剛才的話再和他們交代了一遍，送他們上了船就先離開了。 這裡的遊船都是自動化的，不用人駕駛，等所有船都坐了遊客，岸上的管理人員開啟開關，船就按照設定好的路線開始向前行駛。船內靜謐如水。 船體在水裡滑行，激起的水花被船內透射出去的燈光染上了銀色。隔著透明的窗戶朝外面望去，岸上擠滿了觀燈遊玩的人。 紀青凜趴在窗戶上看著岸上的燈火通明，忍不住撥出一口熱氣在窗戶上形成一層薄薄的水汽，然後抬手畫了一個笑臉。 紀青凜看著那個笑臉笑了笑，拿出手機透過有笑臉的那扇窗戶拍了一張岸上的照片發給江瑜。 in：【阿瑜，這裡還真的挺熱鬧的，下次我們一定要一起再來一次。】 江瑜秒回—— 小魚吃蝦米：【論周繁森到底偷走了多少本應該是我和你在一起的美好時光哭）】 紀青凜看了周繁森一眼，忍不住又笑了一聲。 in：【哈哈哈他偷走了一些美好時光，可是他偷不走我的心，阿瑜在我心裡你才是最重要的。】 小魚吃蝦米：【在以前我是不會懷疑你說的這句話的，但是現在你這麼說的話，我覺得我得好好考慮一下思考）】 紀青凜沒想到江瑜不相信她，有些氣憤地看向“罪魁禍首”。 感受到她的目光，周繁森臉上露出難以捉摸的笑：“怎麼了妹妹，有什麼事嗎？” 嗯？ 紀青凜滿頭問號。 ！！ 紀青凜反應過來，剛才她和司機師傅說話的時候周繁森已經醒了，甚至更早…… “你……你怎麼突然叫我妹妹？”紀青凜裝傻。 周繁森不給她矇混過關的機會：“剛才不是你親口和司機叔叔說，我們是兄妹？” 周繁森也裝傻：“既然我們是兄妹的話，我叫你妹妹難道不對嗎？” 紀青凜：“……” “那還不是怪你，非要和我穿這麼像的衣服。” “嗯，怪我。”周繁森笑著靠近她，“但今天我就是故意的。” “什麼意思？” 周繁森挑眉：“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的，反正不是想當你哥哥的意思。” 紀青凜的心忽然跳得很快：“別說了，周繁森。” 窗外的歡呼聲霎時間變得更大了，不過幾秒的時間，各色煙花從地面上飛出，在曜黑色的天空中綻放。 明亮的色彩點亮了天空，和噴灑出的彩色煙霧配合得很好，像是隱匿在雲層中的星星破雲而出，穿行在絢麗的晚霞中。 受到程式控制，遊船在觀景效果最好的第八站暫時停靠。 周繁森抬手牽住她，低頭就看到她紅透了的耳根：“可是你看起來很想知道我要說什麼。” 聞言，紀青凜抬手捂住他的嘴：“我還要再考慮考慮，畢竟我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周繁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抬起另一隻手附在紀青凜捂住他的嘴的手上，然後慢慢挪開，貼在自己臉上，露出勾起的嘴唇：“凜凜，你在說什麼呢。做哥哥很辛苦的，就算是陸昂那種人也要經常幫景秀姨收拾爛攤子。” 紀青凜掙脫開他的手：“哦！” 周繁森幫她整理了一下大衣的帽子：“至於其他的話，你很聰明應該知道我心裡怎麼想的，但我要到高考完才能說。” 紀青凜心裡的怒火頓時消了大半。 “要是你和我想的一樣……凜凜，答應我，在高考結束前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我是你除了江瑜以外最好的朋友，好不好？” 河上的溫度越來越低，紀青凜裸露在空氣中的耳朵被凍得通紅，周繁森在她耳邊噴灑的熱氣弄得她心癢癢，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不要和宋昀單獨吃飯了好不好？” “好……” 周繁森目的達成，得意地笑了笑：“嗯。” 紀青凜覺得自己簡直是瘋了，上岸前，周繁森偷偷握住她的手，僅僅幾秒。後來他想要松開，她卻主動抓緊他的手。 紀青凜的心顫了一下，另一隻手覆在胸前：阿瑜，對不起，好像我的心也不能完全留給你了。 回到酒店，已經十一點多了，周素早就休息了，只在客廳留了一盞燈給他們。 紀青凜有點餓，發訊息給管家，讓他們送了一份夜宵上來，周繁森本來說不吃，等東西送上來了還是賤兮兮地貼過來要吃幾口。 “搶的東西才好吃是吧？”紀青凜問。 周繁森扔了顆葡萄進嘴裡：“我又沒吃多少。” “剛才在路上不是很困？快去睡覺我們明天還要去滑雪。”紀青凜趕緊驅趕他，一方面送來的東西都太小份了，她自己都不夠吃，另一方面，因為剛才的事，她現在見到周繁森感覺有些尷尬。 “現在不想睡了。”周繁森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3:52。 見他看時間，紀青凜也想到了什麼，趕緊低頭消滅完餐盤裡的食物。 套房裡的複古機械落地鐘敲響了十二下，手機裡時間跳轉到 31 號。 紀青凜清了清嗓子，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周繁森：“十八歲生日快樂周繁森！新的一歲健康平安！” 周繁森滿意地笑了笑：“嗯，健康平安。” “禮物呢？”周繁森朝她伸手。之前紀青凜說要保密，害他期待了很久。 紀青凜尷尬地摸了摸臉：“我箱子裡放不下，回去再拿給你。” 周繁森有點不爽，還要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好吧。可是在生日當天連禮物都沒有收到一份的話，我這個壽星要在新的一歲健康平安應該很難吧……” 紀青凜急得團團轉：“可是我現在到哪裡去找禮物送給你啊。” 周繁森詭計得逞：“要不然你給我繡一個你領口上的花意思意思就行了。” “沒有針線。” 周繁森走到電視櫃跟前，拉開抽屜，拿出了針線包。 “蓄謀已久了是吧？”紀青凜無可奈何地接過周繁森遞過來的針線包，“繡在哪兒？提前說好啊，我繡得不好。” 周繁森嘴上說著沒事，把穿在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送到紀青凜面前，等紀青凜磕磕絆絆的繡完，他又一臉嫌棄。 “我都說了我繡得不好，你現在是什麼表情？”紀青凜有些傷心，又有些想揍周繁森。 周繁森摸了摸繡得亂七八糟的“黃線”，迅速把外套穿上。 “鑒於繡工紀師傅的作品沒有超過及格線，現在我想追加一個禮物。” 紀青凜不想再看到他，周繁森今天簡直是得寸進尺：“不要，不同意，不允許！誰知道你又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來。” 周繁森伸出雙臂：“一個擁抱不過分吧？” 紀青凜還是不理他，周繁森卻自己湊了過來，紀青凜只好伸出了手。 周繁森貼著她的耳朵說:“凜凜，再說一句生日快樂好不好？” “得寸進尺。”紀青凜自顧自地白了他一眼，剛想說出那句生日快樂，就看到周繁森身後，周素臥室的門被開啟又迅速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