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誘惑
周繁森朝她指的地方看過去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怎麼了？” 紀青凜有些疑惑：“那裡應該是教學樓吧？我們學校的教學樓什麼時候會發光了，以前也沒見到過啊？” 不知道她說的哪個字戳中了周繁森的笑點，他輕笑一聲，收起手機，朝著發光的地方揚了揚下巴：“那裡啊，放著你之前提起過的天文望遠鏡。” 紀青凜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什麼事。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這件上學路上隨便聽來的小事，沒有在她腦海裡留下什麼印象。要不是那天她和周繁森吐槽過兩句，現在他提起來，她大機率不會記得。 “哦。”紀青凜又回頭看了一眼。 往回走的路上，兩人之間依舊沒有多餘的話說，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都是題目，直到下了電梯要分別的時候，周繁森才開口：“那個……你喜歡？” 紀青凜站在自家門口，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聞言疑惑回頭：“喜歡什麼？” “那個天文望遠鏡。” 紀青凜仔細想了一下。 其實她和大多數學生是一樣的。枯燥的校園生活裡一丁點小新聞都能牽動著她的興奮神經，但實際上真的會對某件事有多感興趣嗎？好像並沒有。 大部分時候只是喜歡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談論同一件事情的那種氛圍而已。 “算是吧。學校還把那架天文望遠鏡鎖在中央大樓的這應該是好奇心。”紀青凜回答。 周繁森推開門：“嗯，知道了。” 對面的門很快就被關上了，紀青凜開門回家，後知後覺。 知道了？ 周繁森知道什麼了？ 第二天回學校，紀青凜大部分時間都在補昨天落下的課程。好在到這個階段已經沒有什麼要學的新知識了，都是一些補充的知識點和成堆發下來的試卷。 在她一成不變的生活裡，最近唯一的變化就是因為江瑜訓練越來越忙，兩人基本沒什麼時間見面，江瑜的生意也因此停滯，不少同學還跑到她這裡來打聽江瑜的訊息。 “其實江瑜賣的那些東西…
周繁森朝她指的地方看過去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怎麼了？” 紀青凜有些疑惑：“那裡應該是教學樓吧？我們學校的教學樓什麼時候會發光了，以前也沒見到過啊？” 不知道她說的哪個字戳中了周繁森的笑點，他輕笑一聲，收起手機，朝著發光的地方揚了揚下巴：“那裡啊，放著你之前提起過的天文望遠鏡。” 紀青凜仔細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什麼事。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這件上學路上隨便聽來的小事，沒有在她腦海裡留下什麼印象。要不是那天她和周繁森吐槽過兩句，現在他提起來，她大機率不會記得。 “哦。”紀青凜又回頭看了一眼。 往回走的路上，兩人之間依舊沒有多餘的話說，有一搭沒一搭聊著的都是題目，直到下了電梯要分別的時候，周繁森才開口：“那個……你喜歡？” 紀青凜站在自家門口，剛掏出鑰匙準備開門，聞言疑惑回頭：“喜歡什麼？” “那個天文望遠鏡。” 紀青凜仔細想了一下。 其實她和大多數學生是一樣的。枯燥的校園生活裡一丁點小新聞都能牽動著她的興奮神經，但實際上真的會對某件事有多感興趣嗎？好像並沒有。 大部分時候只是喜歡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談論同一件事情的那種氛圍而已。 “算是吧。學校還把那架天文望遠鏡鎖在中央大樓的這應該是好奇心。”紀青凜回答。 周繁森推開門：“嗯，知道了。” 對面的門很快就被關上了，紀青凜開門回家，後知後覺。 知道了？ 周繁森知道什麼了？ 第二天回學校，紀青凜大部分時間都在補昨天落下的課程。好在到這個階段已經沒有什麼要學的新知識了，都是一些補充的知識點和成堆發下來的試卷。 在她一成不變的生活裡，最近唯一的變化就是因為江瑜訓練越來越忙，兩人基本沒什麼時間見面，江瑜的生意也因此停滯，不少同學還跑到她這裡來打聽江瑜的訊息。 “其實江瑜賣的那些東西我們平時也不是買不到，就是覺得在學校買到那些東西就是比在外面買到開心。”放學後坐在旁邊的同學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東西一邊和紀青凜說，“但江瑜家不缺錢，而且快高考了，她以後應該都不會再在學校賣東西了吧？” 紀青凜搖搖頭：“阿瑜說，等體考結束回來，她還會繼續幹的。” 和她搭話的同學一臉驚訝：“過兩天高考完咱們就高三了，江瑜雖然是體育生，但想要考個好大學，文化課成績還是蠻重要的吧？” 紀青凜垂眸沒有接話，若有所思。 “青凜，而且你和江瑜關系那麼好，以後應該會到同一個地方上學吧？” 紀青凜抬頭笑了笑：“以後的事情說不準的，不過無論阿瑜我們兩個在不在一個地方上學都沒關系的，現在交通那麼發達，想見面也不難。” “嗯嗯，也是。”那位同學會心一笑，“江瑜常常說你們兩個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朋友呢，怎樣都不會走散的。” 紀青凜繼續笑了笑，收起筆，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除了要帶回家寫的作業，她還收拾出一堆不經常用的書出來。馬上就要高考了，徽京一中要做高考考場，最近這幾天她陸陸續續把書帶回去一些，到時候就可以輕松一點。 周繁森應該是在門外等了很久還沒等到她出去，見教室裡的同學都走得差不多了才進教室找她。 紀青凜還在整理書箱，見他進來加快了手上的動作：“不好意思啊，我還要幾分鐘。” 周繁森沒有回話，自顧自地站在她的桌子前，不知道在想什麼。 紀青凜以為他等得不高興了，趕緊停下手上的動作，關上書箱站起來：“走吧。” 周繁森看了一眼堆滿了書本的桌子和她隨便放在一邊的書包，挑眉：“這些你今天都要帶回去？” 徽京一中實行單人單桌，但桌子比其他學校要大很多。紀青凜低頭看著自己桌子上堆著的書，不說二三十本，十多本總是有的。 她剛才想的是能塞進書包的盡量塞進書包裡，不能塞進去的就找個布袋子裝起來。實在提不動了回去的路上就打個車。 “嗯，過兩天高考要騰空教室，現在不搬一些回去，東西多，放假那天搬不回去的。”紀青凜看他，“你要不要也搬一些回去？” 周繁森沒有立馬回複，垂眸在思考著什麼，落日餘暉從教室外投射進來恰好打在他的側臉上，夕陽下微微翹起的睫毛顫動得更加明顯，每煽動一下都在紀青凜心上輕撓了一下。 紀青凜沒等到回答，想著自己真是多管閑事，剛想收回目光就瞥見周繁森骨節分明的手上攥著一張卡。 看顏色，白色和紫色相間，和教室的門禁卡很像。 周繁森問：“天文望遠鏡，你還想去看嗎” “啊？”紀青凜瞪大雙眼看向他，周繁森看上去雲淡風輕，像是在說什麼稀鬆平常的事情。 紀青凜盯著他手裡攥著的卡，轉頭朝四周掃視一圈，確定周圍沒有人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才壓低聲音和周繁森說話：“這不會是那間教室的門禁卡吧？你從哪裡弄來的？” 聽小道訊息，那一架幾百萬的天文望遠鏡被鎖在中央大樓的頂樓，學校很重視，甚至派了保安嚴防死守，門禁卡怎麼會是周繁森一個學生說拿就拿的。 “不會是你偷的吧？”紀青凜雖然覺得周繁森不是這樣的人，但除了這個她想不到其他任何一個理由。 “……去不去？” 紀青凜趕緊搖搖頭：“不去。” 見狀，周繁森朝她挑眉，轉身要走：“紀青凜，機會難得。” 紀青凜抬眸。 “去不去你自己拿主意。”話雖然這麼說，但周繁森拿著門禁卡仔細端詳了很久，甚至最後還舉到紀青凜面前，又朝她挑挑眉，“嗯？” 紀青凜猛地閉上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好奇心害死人！！ 她睜眼拿起桌上的書包：“去！” “剛才不還說不去？”周繁森問。 “對望遠鏡不是很感興趣，但是想看看你手裡的門禁卡是不是真的能進去。” 周繁森看了一眼手上的門禁卡，轉身輕笑：“好。” 進了中央大樓，除了門口的保安多看了他們兩眼，穿梭其中的老師和學生壓根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都忙著回家。
高三的有些老師更是手機不離手，等電梯的時候連續遇到幾個老師都在打電話對學生進行心理疏導。 紀青凜忽然覺得後背發涼，忍不住縮了縮脖頸，一種無形的緊張感像一張黏膩的網把她包裹起來，密不透風。 周繁森注意到她的動作，視線落在她身上幾秒又馬上收回去：“病還沒好？” 紀青凜抬頭看著他的側臉：“好多了，但是要好全還要幾天。” “嗯。” “還好我們不是今年高考，不然我昨天才生病，過幾天沒好全就要上考場了。”紀青凜嘴上這麼說，神情卻稍微放鬆了一些。 “你還怕考試？”周繁森問著，兩人一起走進電梯。 “怎麼，你不怕啊？”紀青凜話說出口才想起什麼，“也是你這樣經常性佔據年級第一寶座的人，怎麼會怕。高考就算再失利，也不會比忘記塗答題卡那次的成績差。” 周繁森：“……” 她是在誇他，還是在陰陽怪氣？ “那你又有什麼好怕的，成績一直穩在年級第二，這次不還小小突破了一下，拿了第一？” 紀青凜：“……” 他是在誇她，還是在陰陽怪氣？ “不過，我還真是想問你很久了，”紀青凜側頭，視線越過周繁森落在能看到兩人身影的電梯側壁上，他們站得不算近，但從反光的側壁裡看卻像緊靠在一起，“周繁森，你是怎麼忘記塗答題卡這件事情的？” 按照紀青凜這兩天對周繁森的觀察，雖然他做題的時候有些大大咧咧，不太注重細節，但是很少犯錯。而且以他以往的“戰績”來說，他不像是這麼粗心大意的人。 聞言，周繁森一愣，思緒飄遠，直到紀青凜再次出聲叫他才回過神來：“考試前一天晚上沒睡好。” 紀青凜半信半疑：“所以每次你到我家學習都回去那麼早是吸取了教訓，早早睡覺？” 周繁森搞不懂紀青凜的腦迴路，等電梯門開啟才慢悠悠地回複：“傻。” 又被周繁森說傻，紀青凜不服氣，想和他理論兩句，但周繁森身高腿長，沒走幾步就把她甩在身後了，紀青凜小跑著才勉強追上他。 等她平平穩穩地站在周繁森身邊時，周繁森已經抬手刷卡，開啟了門。 周繁森回頭看著已經紅了臉的人：“還不進去？” 紀青凜撇撇嘴暫時放過他，探頭朝裡面走，才進門，她心裡就翻湧起難以言喻的情緒。 或許是震撼—— 從外面看平平無奇的教室，裡面竟然那麼大，頭頂是藍紫色的玻璃屋頂，四周除了配套沙發是白色的，其餘地方都是低調的黑金色系裝潢，正中間放著那架望遠鏡，腳下鋪了一層細膩到幾乎看不出來是什麼材質的地毯，紀青凜往前走了幾步，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幾乎要跌倒了。 今天徽京的天氣不太好，雲層很厚，盡管有落日但整個天空灰濛濛的。可是她此刻站在這裡，透過藍紫色玻璃天窗看到的天空卻美得動人心魄。 周繁森沒有關上門，抬手按下了牆上的一個開關，正對著天文望遠鏡的那一扇窗緩緩開啟。 他自顧自地朝望遠鏡的方向走去，搗鼓了一番之後抬手示意紀青凜過去。 紀青凜走過去，周繁森自動讓出最好的位置給她。 紀青凜雖然對天文沒有多大興趣，但因為胡宛很重視對她的教育，從小到大的研學活動一次沒落下，見瞭望遠鏡還算會用。再加上週繁森這個看上去像天文望遠鏡專家一樣的人在一旁指導，她應該沒有用錯。 只是，看了好幾分鐘，她也沒有看出個什麼名堂來。 “你來看吧，我這個門外漢只能‘哇’一聲，誇一句好看。”紀青凜朝旁邊挪了挪，讓出位置給他。 周繁森挑眉:“我不看。” “嗯？為什麼？”紀青凜知道周繁森今天帶她進來肯定花了不少功夫，不可能就因為她想看就花這麼多力氣吧？而且她看得出來，周繁森對天文很感興趣，至少和她相比起來是這樣的。 “徽京大氣透明度不行，觀測條件不好。”周繁森解釋，“而且這架望遠鏡太次。” 幾百萬的望遠鏡，周繁森說太次？ 紀青凜瞬間噤聲，過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幾百萬的望遠鏡，很次？” 周繁森沒有接收到她投過來的目光，而是垂著眸，眼中是一閃而過的失落：“價格不是衡量東西好壞的唯一標準。” 紀青凜眨眨眼，意識到周繁森有些不對勁：“也是。你來之前我還和同學在教室裡說，阿瑜平時在學校賣的東西其實很常見，但是很多人就是覺得在學校和她買的要好很多。” 周繁森抬頭看她。 “這就是大家說的，物件能提供的意義價值和情緒價值更重要吧。”紀青凜歪頭，恰好對上週繁森的眼睛。 這次周繁森的目光沒有移開，而是定定地看著她。 一雙好看的眼睛裡充滿了水色，浸潤在其中的淺棕色眸子閃著光：“嗯，說得很對。” 紀青凜被他看得慌了神，一時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嗯？” 周繁森無奈地笑了笑，鬼使神差地抬手用食指指關節蹭了蹭紀青凜的眼角。 頓時，紀青凜覺得眼角的一大片面板好像燒起來了，火辣辣的，逐漸蔓延全身。 周繁森意識到行為不當，趕緊收回手，偏過頭去：“抱歉……回去學習吧，剛才不是還在擔心高考。” 說著就又像剛才來的時候一樣不等她，自己往前走。 紀青凜抬手摸了摸滾燙的臉，跟上去，離開之前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教室，其實叫高階會客室會更合適一些。拋去第一眼感受到的震撼，冷靜下來再看，整體以灰白調為主的房間設計和傢俱冷淡又陌生。 出了教學樓，一陣涼風吹拂而來，兩人身上的燥熱都消散了幾分。 盛夏裡，徽京難得降溫。眼見不遠處的烏雲越來越密，紀青凜看到從不遠處行駛而來的公交車迅速拉著周繁森上了車。 學校門口距離他們住的小區只有一站，平時放學的時候撞上晚高峰，路上堵得不成樣，所以他們常常走路回去。今天倒好，雖然兩人都沒有帶傘，但是在教學樓耽誤了一小會兒時間，恰好和晚高峰錯開，很順利的在公交車上找到了空位。 公交車在城市裡穿行，黑雲壓城，天光驟減。 下了車兩人趕緊朝著單元樓跑去，眼見快要到了，瞬間大雨傾盆。 快而密的雨迅速落滿肩頭，等兩人從雨幕中沖到建築物之下，頭發衣服全被大雨打濕了。 “不是吧，這麼倒黴，就剩這幾步路還被淋濕了。”紀青凜抬手擦了擦臉上的雨水，確保自己能睜開眼了才低頭去擦其他地方。 周繁森避開視線不敢去看她，紅著耳根低頭扯了扯因為濕透而緊貼在身上的白襯衫：“趕緊回去換衣服，你昨晚才發過燒。” “嗯。”紀青凜回應著，幽怨地看了一眼潑灑的雨幕，轉身準備離開。 “都放學一個小時了，你小子怎麼磨磨蹭蹭的。” 紀青凜剛好轉身，就看到一個陌生女人徑直朝身邊的周繁森走來，手裡拿著一件男士外套和兩把折疊雨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