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去下洗手間。”謝懷川回複她。
他外套濕了一大塊,灰色的西裝面料遇到液體格外顯眼,李夢覺過意不去,主動提出陪他一起,手腕卻被人緊緊攥住,不讓她走。
“我叫人陪他去,你坐著就好。”陸知序手上動作用力得讓她有些疼。
他有點著急了,所以一下子也沒顧上身後還有一大群看著自己的人,直到被高中班主任提醒了一聲才終於意識到有些失態,放開了李夢覺的手。
好在沒多少人關注到這場發生在高中同學圈的小型鬧劇,服務員給他倆帶路,從宴會廳小門出去了。
謝懷川其實只是為了出來透口氣,一出會場就摘下了眼鏡,露出一雙很好看的眼,朝她微笑。
“剛才謝謝你,要不我們留個聯系方式?我幫你把外套送去清洗,回頭還你。”
她實在不喜歡欠別人人情,好在對方也沒跟她客氣的意思。
“那麻煩你了,衣服口袋裡有我的名片,上面有電話號碼。”謝懷川說完就把外套遞給了她。
“……”
李夢覺不知道和剛認識的人還能說些什麼,但又不想和他這樣沉默下去,在腦中搜尋了無數個話題,覺得比參加同學聚會還不自在。
謝懷川適時地開口:“不用陪著我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個工作電話要打。”
她早就想逃,嘴上客套了兩句,腳下步伐卻比誰都快。
“怎麼去了這麼久?”
陸知序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出來,站在門前,聲音透露著難以察覺的不悅。
這個酒店是花園式的,每個宴會廳都配有一個專門的花園露臺,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
李夢覺看到他時便放慢腳步,整個人放鬆多了,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諷刺道:“我以為你一時半會還脫不了身呢。”
“對不起,結束後我送你回家。”
他又變回了單獨待在一起時的那種狀態,彷彿剛剛婚宴上那個疏離冷淡的人不是他。
“你今天怎麼會來?”
“和新郎家有過合作。”
這話說得很有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單憑同學關系我怎麼可能會親自來。
“哦。”她故意拉長聲調,湊近他揶揄道:“那我懂了,所以你只把有利益往來的人放心上嘍?”
“……不全是吧。”
他說這話時眼神有些閃躲,坦誠心事一般,李夢覺突然離他很近,在他唇上親了一口。
陸知序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特別純真,完全不知道她為什麼還肯這樣做,愣了一秒,但很快又反應過來,在她要分開時加深了這個吻。
“回去吧。”她怕離開太久讓人懷疑,更怕被別人知道他們非同尋常的關系。
“不開心的話,要不要現在跟我走?”
稀裡糊塗就跟著陸知序回了他家,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墊裡時李夢覺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又被他給蠱惑了。
浴室門虛掩著,裡面隱約傳來淋漓的水聲,她疲憊得眼皮也睜不開,意識好像在夢遊,一會像是浮在水裡,一會像是要從空中墜落。
膝蓋上傳來的冰涼觸感將她從可怕的夢魘中拖出,她睜開眼,陸知序正拿著棉簽和碘酒在給她今天不小心弄的傷口消毒。
不過是擦破點皮,她當時就沒放在心上,剛剛被他看到了才想起來,又由於動作幅度太大滲出點血珠。
哪怕她說早就不痛了,陸知序還是看了又看,吻了又吻,給她包紮時動作放得很小心,像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瓷器。
李夢覺撐起身盯了他一會,覺得沒意思便重新躺下隨他去,腳無意中點在他腹肌上,起了玩鬧的心思,存心撩撥輕踩了幾下。
下一秒,腳踝被人抓住抬起,她睜開眼。
陸知序微微側頭親在她的腳踝上,視線不移,目光始終直白地望向她臉。
李夢覺和他對視,感知到他心情不好,把腳收了回來,背過身,給他留下一個背影。
半晌,一具溫熱的身體貼上她的後背,能明顯感受到他的胸腔起伏,嗓音低啞,慾望還沒有被完全滿足。
“所以他的衣服為什麼會在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