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我死……的時候會是和幾……個厲害角色搏鬥,突然他們中的某個人一槍…….打中了我的腦袋,讓他們灰飛……煙滅的同時,我倒在地上再也…….不用醒來。現在竟……是這樣。”
咀嚼著滿口的腥鹹血氣,澈夜這般自嘲。只覺尚裳更緊地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她的淚墜在自己肩上,彷彿穿透了發膚,燙痛在心。
他突然說:
“十三……年前,我是……怕麻煩。沒有……別的理由。”
感到抱住自己的身體猛然一僵。他笑了。
一直自她身上飄出的淡淡香氣變得愈發遙遠,黑暗的視野卻在此時忽然變得清晰,他看見了十幾年前的場景——
那時,她還是他的雙子。
一次他受傷之後,她幫他包紮。手忙腳亂一刻鐘後,他終於忍不住:
“……給我抱個紮用得到著露出便秘一樣的表情麼?”
“這麼……這麼大的口子,”女孩的眼淚和詞語一同迸出,卻以遠比言語快的速度急墜而下,“可是你沒有哭。我也不要哭。”
“你已經在哭了……傻瓜,不疼的。你看,真的不痛,別哭了。”
六年相伴,十三年分離。他以為他們之間已是天涯海角的於己無憂。
幾小時前,再見到她的瞬間,卻仍似翻山越嶺後,終於到達了猶如恩賞的一泊青湖。
終得休憩。
小裳乖,別哭了,啊。
“……澈夜?澈夜——”
第三代天音領袖”逆流者”澈夜,因過分使用能力導致的反噬,歿於 9 月 7 日。
靈紀.天音
本應屬於你的心它依然護緊我胸口為只為那塵世轉變的面孔後的翻雲覆雨手
第一場雪落下來的時候,正值關靜持所在專業開始“大氣動力學”的期末考試,隔壁“資料結構”的考場一片安靜,季颸在前排已快答完試卷,同專業的陳界卻在後排昏昏欲睡。而三人的樓上,嶽明燁正對著流體力學的試卷奮筆疾書。
待到考試結束,四人在教學樓下會合,關靜持提議要去拍雪景,於是便借了相機,在校園裡溜達開。兩個女生喜歡照相,你一張我一張地擺著 pose,男生則跟在她們身後,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
“你馬上要正式進入監察部了?”陳界自地上拾起一捧白雪,在手裡捏做一團。
“嗯。”
“不過我們倆天天見面,一時看不出什麼區別來。”陳界笑。
“是啊。”笑著應答後,嶽明燁猶豫道,“陳界,你記得那天的事麼?”
“……嗯。”
“我總覺得在恢複成核態前,其洛睜眼看了我一眼。”
“……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嶽明燁話未說完,被一拳雪球正正打在臉龐,徹骨的涼順頰滑入脖頸,他不禁打了個哆嗦。近乎應激反應,他立即蹲身撿雪團出一個雪球,正欲扔向剛才偷襲他的關靜持,卻聽她說:
“嶽明燁你上次爽約我,這是報仇,不準還手。”
想到上次說幫她見到斯汀卻沒能實現,嶽明燁理虧地停手,卻被下一個雪球正正砸在胸口。憤然抬頭,只見關靜持笑著跑開,道:
“這你都信啊。我有那麼記仇麼?”
他有些脫力地站在原地。無奈不已。
陳界在一旁微笑,嘆息道:
“斯汀明顯不是不喜歡靜持,但他到底為什麼不肯接受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