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端生出聯想,不久之前她喘息的肩,慌張的視線,和眼前人重合。
他忽然想做些的事,做今天在青稞田沒完成的事。
反正這是夢,他在自己的夢裡做點越軌的事,也不過分吧。
南嘉這樣想著,直起身就朝阿茗走去。
那女孩一點兒警惕意識都沒有,還傻呵呵仰著臉沖他笑呢。
她見他過來,搖搖晃晃的,像只小企鵝一樣扒著窗沿試圖站起來。
光透過玻璃花紋,在她身上蒙了一層柔紗。
阿茗不知道想去哪裡,踉蹌著往前走,差點摔倒,還好及時扶在了南嘉肩頭。
南嘉攥住她的手腕,用了一點力氣,把她壓回玻璃窗上。
給紮她辮子的姑娘手藝不行,他只是這樣一動,她的辮子就有散架的勢頭。南嘉在心裡嗤了一聲,他下午給她戴項鏈時就在想,若是他給她編頭發,一定編得更好。
玻璃散射的光照得她發絲都在發光,他遲疑了一下,松開她的手腕,手掌緩緩向上,輕輕撫上她的頭發。
很柔軟。
他收回剛剛的腹誹。她的發質和藏族姑娘的不太一樣,柔滑的會從手中溜走。
撫摸頭發的手不自覺的就變了方向。
等停下時,他的掌心已經托住了她臉頰。
她一點兒也沒意識到危險降臨,由著他一點點靠近。
好清晰的南嘉。
做著夢的阿茗這樣想。
她記得剛剛還在喝酒,一轉眼,如往常一樣,她和南嘉一人靠著屋子的一角。
她正恍惚著,怎麼今夜的月光這麼亮,像白天似的,南嘉就到了她面前。
果然夢裡就是不一樣,片段卡幀,南嘉像個阿飄。
再一轉神,他的拇指正輕輕劃過她臉頰,有點癢,羽毛拂過一般。
他的動作弄得人不上不下,阿茗試圖撥開他的手,卻怎麼也撥不開。
他們倆總在這種事上較勁。
南嘉這次不想讓她,他饒有興致看著眼前的姑娘,用細白但還挺有力的一雙手,與他爭奪這片柔軟臉頰的揉捏權。
她忽而嘆了口氣,洩了勁,嘟囔說一做夢大腦就不聽指揮,偏不讓她如願。
可不是嗎,這是他的夢,他就想和她爭一爭。
還要爭贏。
唐茗初這人最討厭輸,她現在撅著唇不太開心,用指尖卷他的袖子,一點點纏在指節上,摩挲著金線勾勒的紋路,像要揉進指紋裡。
然後,她做了一件他無法理解,也無法想象的事。
她仰起腦袋,閉著眼睛,將他的衣袖倏忽搭在面頰上——
像小狗一樣,用鼻子來回蹭著柔軟的衣料,深吸了一口氣。
夢裡的她真奇怪。
但他還是忍不住開口,怕吵醒這個夢一樣,低啞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