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過望果節啊。”
見阿茗狐疑,他指著青稞田外的越野車:“東拉鄉的望果節是東貢最盛大的,你看,多少遊客。”
遊客!這兩個字一下戳中了阿茗的神經。
對呀,她光想著過節,倒忘了這是個招攬遊客的好時機。
自從桑日寺停了觀光,搞錢這件事就徹底被阿佳阿叔們拋之腦後,他們只在乎青稞地的收成。
阿茗成了最上心賺錢的那個人。
“你找你那群臭小鬼玩吧,我得去做生意了。”阿茗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要跑。
“唐茗初!”
她回頭,南嘉像個無賴,在地上懶散地坐著,伸出手,示意自己起不來,要阿茗拉他一把。
裝什麼呀,誰不知道南嘉格西看著清瘦,其實力大如牛,扛四袋米都不帶喘的。
但阿茗還是伸出了手,他那樣看著她,真不知道怎麼拒絕。
南嘉起身,嘟囔著:“衣服都髒了,次仁大叔要罵我嘍。”
“快點兒!”阿茗不停回頭看,生怕那群待宰的富庶鴨子飛了,“你耽誤我做生意了!”
還不等他站穩,阿茗已經爬上了田埂。
她這架勢,和當初切白菜那股子狠勁一模一樣。南嘉算是發現了,誰要說唐茗初不行,她就要拼命。
不一會兒,賣青稞酒和糌粑的鋪子就在田邊支稜起來。
攤主阿茗堪比土生土長的勤勞藏族姑娘,指揮著村裡的小孩子們把馬兒都牽過來,還從村小教室拿來一塊小黑板,寫上價格。
阿茗一個人熱鬧,阿叔阿佳們都還沉浸在節日裡,已經在湖邊架起篝火,準備晚上的歌舞。
南嘉躺在高高的青稞堆上,叼著一根草,從忙碌的人群縫隙裡,偶爾遠遠瞟一眼那姑娘。
她正熱情地推銷青稞酒,教那些小孩子說吉祥話。
身邊的草堆忽然被壓得塌陷,他側頭,是阿茗討厭的那個骷髏頭小夥子。
他上來就錘了一下南嘉,很是開心:“大師大師,好久不見,紮西德勒!勞煩嘍,讓你特地來一趟。”
南嘉朝阿茗和遊客的方向抬了一下下巴:“沒問題嗎?”
小夥湊近道:“不好說,在盤查呢。有你當年見過的嗎?”
南嘉搖頭,但又拍了下自己的藏刀:“有幾個面孔有點熟,我確定不了,我的記憶……不可靠。但交手的話,能認出來。”
小夥忙道:“他們內部這兩年人員換得頻繁,怕我們認出來,盤查要點時間,你先不要動。”
南嘉頷了下首。
藏族小夥指了下忙碌的阿茗:“你們認識?她知道嗎?”
“不知道。不要讓她卷進來。”他答複得很快。
“你帶她回傾雍吧,傾雍不會有事的!”
南嘉坐起來,把溫巴面具重新罩在臉上:“這次來,就是要帶她回去。”他算著她在東拉鄉的時間,想看的東西應該已經看完了,再拖段時間,這裡的情況就不好說。
小夥看著勇者裝扮的少年跳下青稞堆,撓頭追問了一句:“你們很熟啊?”
溫巴面具的少年人沒回話,逆著夕陽走向那個漢人女孩。
阿茗正推銷次仁大叔自家釀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