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措蟬鳴的湖水
在歡欣鼓樂中,勇士的溫巴面具被緩緩向上揭開。 先入眼的是下頜的稜角,繼而是高挺的鼻樑,以及任誰見過不都會忘記的眼睛。 他才剛從跳藏戲的場上下來,還有點喘,額角有汗,頭發亂亂的,莫名透出粗糲野性。 那礙事的方巾不知去向,奪目如燦陽的少年歪著腦袋,沖著她狡黠地眨眼。 夕陽在他的瞳孔、他的臉頰上,天空雲彩、絢爛的大地、與他的目光一起膠著,向她發出和煦真摯的笑容。 好陌生,又好明亮的他啊。 是夏季的到來,融化了冬日的雪山嗎? 但阿茗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見藏族少年忽然壞笑起來。 他本來扶著她,下一秒掰著她肩膀一轉,面向後方。 阿茗還沒反應過來,瞳孔裡就只剩下那近在眼前的骷髏鬼。 “啊啊啊啊啊——” 她發出巨大的驚叫,緊閉眼睛,下一秒,她就和藏族少年兩人一起摔進了青稞田中。 藏民們聞聲紛紛轉身,只見溫巴勇士和那個漢族姑娘一起,在青稞田裡四仰八叉,狼狽不堪。 大家此起彼伏大笑起來。 阿茗坐起來,尷尬掃視一番觀望的人群,一邊把身上的麥穗往下拍,一邊生氣地大喊: “南嘉——!!!” 肇事者倒是還躺在田地裡,他一點兒也沒起來的意思,捧著肚子,笑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田埂上那幾個骷髏鬼小夥更是笑得前仰後翻,阿茗以手撐地,一骨碌爬起來,作勢就要沖上去打架。 南嘉拽住她的裙子:“追不上的,他倆跑得可快了。” 果不其然,就這一句話的工夫,那兩人已經溜走不見蹤影。 “你不攔我我已經追上了!”阿茗嘴硬,狠狠瞪了南嘉一眼,把身上的青稞草粒胡亂抓了一大把,憤憤扔在他身上: “都怪你!” 南嘉也不惱,懶洋洋躺著,順毛似的,替她拍拍裙子上的塵土。 阿茗偏不讓他弄,一把從南嘉手裡拽出裙子,像劃一條三八線。 她像是想起什麼往事,憤懣道:“我最討厭捉弄人了!” “這算捉弄人?” “這太算了!” 她真的好討厭小時候那些往她水杯裡塞粉筆、把沒有爸爸的她編成歌謠到處唱的同學。 南嘉坐起來,取下還掛在頭上的面具,甩了甩頭發,…
在歡欣鼓樂中,勇士的溫巴面具被緩緩向上揭開。
先入眼的是下頜的稜角,繼而是高挺的鼻樑,以及任誰見過不都會忘記的眼睛。
他才剛從跳藏戲的場上下來,還有點喘,額角有汗,頭發亂亂的,莫名透出粗糲野性。
那礙事的方巾不知去向,奪目如燦陽的少年歪著腦袋,沖著她狡黠地眨眼。
夕陽在他的瞳孔、他的臉頰上,天空雲彩、絢爛的大地、與他的目光一起膠著,向她發出和煦真摯的笑容。
好陌生,又好明亮的他啊。
是夏季的到來,融化了冬日的雪山嗎?
但阿茗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就見藏族少年忽然壞笑起來。
他本來扶著她,下一秒掰著她肩膀一轉,面向後方。
阿茗還沒反應過來,瞳孔裡就只剩下那近在眼前的骷髏鬼。
“啊啊啊啊啊——”
她發出巨大的驚叫,緊閉眼睛,下一秒,她就和藏族少年兩人一起摔進了青稞田中。
藏民們聞聲紛紛轉身,只見溫巴勇士和那個漢族姑娘一起,在青稞田裡四仰八叉,狼狽不堪。
大家此起彼伏大笑起來。
阿茗坐起來,尷尬掃視一番觀望的人群,一邊把身上的麥穗往下拍,一邊生氣地大喊:
“南嘉——!!!”
肇事者倒是還躺在田地裡,他一點兒也沒起來的意思,捧著肚子,笑得眼淚花都出來了。
田埂上那幾個骷髏鬼小夥更是笑得前仰後翻,阿茗以手撐地,一骨碌爬起來,作勢就要沖上去打架。
南嘉拽住她的裙子:“追不上的,他倆跑得可快了。”
果不其然,就這一句話的工夫,那兩人已經溜走不見蹤影。
“你不攔我我已經追上了!”阿茗嘴硬,狠狠瞪了南嘉一眼,把身上的青稞草粒胡亂抓了一大把,憤憤扔在他身上:
“都怪你!”
南嘉也不惱,懶洋洋躺著,順毛似的,替她拍拍裙子上的塵土。
阿茗偏不讓他弄,一把從南嘉手裡拽出裙子,像劃一條三八線。
她像是想起什麼往事,憤懣道:“我最討厭捉弄人了!”
“這算捉弄人?”
“這太算了!”
她真的好討厭小時候那些往她水杯裡塞粉筆、把沒有爸爸的她編成歌謠到處唱的同學。
南嘉坐起來,取下還掛在頭上的面具,甩了甩頭發,揣摩了一下唐茗初的表情後說:
“讓他晚上,給你敬第一碗,酥油茶。”一般只有年輕人向老人敬酒茶的禮。
“你說話管用?這裡又不是傾雍!”姑娘還在氣頭上。
“在傾雍,也沒見過我的話,對你管用。”他笑著回答。
這會兒阿茗才想起南嘉是突然冒出來的,她沒好氣問:“你怎麼來了?我還沒給你發訊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