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望果之日
“你的辮子,是新娘的。”南嘉指著阿茗的頭發道。 頭發? 阿茗摸了摸搭在肩上的黑辮子,是一根根細辮子攏在一起編成的。 “裙子也是,是阿佳們結婚後穿的邦典。”他又道。 阿茗恍然大悟,前兩天村裡的小女孩們找她玩過家家,給她編了一下午的頭發,她嫌麻煩沒拆,她們還從次仁大叔家翻出了壓箱底的裙子,其中就有她穿的這件。 阿媽當時看她穿著好看,說自己老了,送給她。 阿茗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拉起裙子轉了個圈:“你猜呢?東拉鄉的小夥子們你熟嗎?” 她不知道,她每次說玩笑話時,眼睛笑起來的弧度會格外不同。 南嘉挺配合地拆臺:“猜不到,但聽說東拉鄉的小夥子,都出去打工了。” “知道你還問!”她像小天鵝驕傲拎起辮子,“五個小姑娘編了整整四個小時呢!” 次仁大叔特地過來告訴阿茗,領隊阿姨已經轉好,不需要她幫忙在醫院守著。 正巧,小阿姨他們沒吃飯就趕了過來,便打算和阿茗一起吃個夜宵。 西貢市雖體量不大,但至少是藏東南最大的城市,半夜有不少飯店還開著門。 一行人選了一家店坐定。 在東拉鄉待久了,阿茗忽然有種繁華迷人眼的感覺。畢竟鄉裡半夜經常斷電,仰頭看見的是滿天繁星,而西貢市五光十色,夜市小攤遊客絡繹。 她一轉頭看見賣冷飲的冰櫃,板凳沒坐熱就又跳了起來:“小阿姨你們吃冰棒嘛?” “牙不行,你自己吃。” 阿茗走遠了,小阿姨忽然指揮道,“南嘉你跟著她,她不記路的,一個人亂晃走丟了。” 被點名的人站起來,兩三步上前,追上阿茗,跟在她身後,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長重合。 夜晚的高原的風沁涼,阿茗穿得單薄,有點兒冷,站在冰櫃前摩挲了一下胳膊,又忍不住嘴饞。 正在各色冰棒裡糾結,頭頂的光忽然暗了點,背後的風也被擋住了,阿茗回頭,見是南嘉。 “你也要吃嗎?” 沒等南嘉回答,她已經熱情推薦起來,指著一個火炬筒冰激淩道:“這個好吃,我小時候最喜歡外面的一層巧克力脆殼。嗯……這個也好吃,冰沙裡面有水果粒。” 南嘉為了看清她在介紹…
“你的辮子,是新娘的。”南嘉指著阿茗的頭發道。
頭發?
阿茗摸了摸搭在肩上的黑辮子,是一根根細辮子攏在一起編成的。
“裙子也是,是阿佳們結婚後穿的邦典。”他又道。
阿茗恍然大悟,前兩天村裡的小女孩們找她玩過家家,給她編了一下午的頭發,她嫌麻煩沒拆,她們還從次仁大叔家翻出了壓箱底的裙子,其中就有她穿的這件。
阿媽當時看她穿著好看,說自己老了,送給她。
阿茗起了開玩笑的心思,拉起裙子轉了個圈:“你猜呢?東拉鄉的小夥子們你熟嗎?”
她不知道,她每次說玩笑話時,眼睛笑起來的弧度會格外不同。
南嘉挺配合地拆臺:“猜不到,但聽說東拉鄉的小夥子,都出去打工了。”
“知道你還問!”她像小天鵝驕傲拎起辮子,“五個小姑娘編了整整四個小時呢!”
次仁大叔特地過來告訴阿茗,領隊阿姨已經轉好,不需要她幫忙在醫院守著。
正巧,小阿姨他們沒吃飯就趕了過來,便打算和阿茗一起吃個夜宵。
西貢市雖體量不大,但至少是藏東南最大的城市,半夜有不少飯店還開著門。
一行人選了一家店坐定。
在東拉鄉待久了,阿茗忽然有種繁華迷人眼的感覺。畢竟鄉裡半夜經常斷電,仰頭看見的是滿天繁星,而西貢市五光十色,夜市小攤遊客絡繹。
她一轉頭看見賣冷飲的冰櫃,板凳沒坐熱就又跳了起來:“小阿姨你們吃冰棒嘛?”
“牙不行,你自己吃。”
阿茗走遠了,小阿姨忽然指揮道,“南嘉你跟著她,她不記路的,一個人亂晃走丟了。”
被點名的人站起來,兩三步上前,追上阿茗,跟在她身後,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拉長重合。
夜晚的高原的風沁涼,阿茗穿得單薄,有點兒冷,站在冰櫃前摩挲了一下胳膊,又忍不住嘴饞。
正在各色冰棒裡糾結,頭頂的光忽然暗了點,背後的風也被擋住了,阿茗回頭,見是南嘉。
“你也要吃嗎?”
沒等南嘉回答,她已經熱情推薦起來,指著一個火炬筒冰激淩道:“這個好吃,我小時候最喜歡外面的一層巧克力脆殼。嗯……這個也好吃,冰沙裡面有水果粒。”
南嘉為了看清她在介紹哪個冰棒,便並排站在她身邊,雙手撐在冰櫃邊沿,漫不經心地俯下身,胸前的佛像鏈子因重力墜下來,玉面折射著光,在空中晃悠。
他靠得近,衣服袖子都壓在了一起,清淡的藏香味便愈發明顯。
阿茗覺得他們關系近了不少,便朝那佛像努努嘴:“什麼時候借給我看看?”然後對著冰櫃大手一揮,“只要借給我,想吃哪個我都請你!”
大概是她模樣太豪氣,能把整個冰櫃包圓那種,南嘉想了想說好。
但阿茗一掏兜,卻尷尬地眼神躲閃:她走得匆匆,哪裡帶了錢!
南嘉把鈔票遞出去。
阿茗立刻著急道:“算你借我錢好不好?你剛說好了墜子可以給我看的!”他那玉的水頭好,絕對是個老物件,阿茗饞很久了。
他見她這樣子,不禁撇嘴一笑:“再說吧。”
“不能再說呀!”阿茗追著他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