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緣自然就見著了。”
怎麼還來無賴這套……阿茗鼓著腮幫子,把怒氣撒在包裝袋上。
然後重重咬了一口,因為甜分而消散了不滿,愉悅地微微眯起眼睛來。
南嘉瞟著她的動作,學著撕開包裝,為了不弄髒手把火炬筒擠出包裝袋。
他咬了一口,甜味在口腔彌散開,有點新奇。
他多年修行,已經習慣了吃素,以及不甜也沒什麼味道的酥油耙。很小的時候在山洞裡苦修 90 天,一天只有一碗水,一粒酥油,此刻的阿茗很像他被抬出山洞後,喝到犛牛奶那一刻重生的感覺。
她察覺到南嘉的目光,有點不好意思說:“糖吃多了會長胖,或蛀牙,會長痘……”
那冰激淩放到嘴邊,好像成了燙手山芋。
他說:“你可以現在煩惱,也可以吃完再煩惱。”
阿茗愣了一下,低低迴答:“對呀。”
然後咬了一大口。
她快樂地像小貓甩腦袋,音調上揚從鼻腔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還是以前的味道!”
他倆回來時,菜剛好上了。
小阿姨偷偷吐槽:“沒有曲珍大姐做的好吃。”
“喝點酒就不會嫌菜難吃了。”阿茗笑著沖老闆道,“阿佳,來壺紮啤!”
一疊小菜,半杯清爽的紮啤下肚,阿茗長嘆一聲,此刻才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她把一路提心吊膽拋在腦後,桌上都是最熟悉的人,親人般的關心讓她心裡暖暖的。
疲憊感慢慢湧上來,她開始犯迷糊,撐著腦袋淺酌。
一邊吃,小阿姨和叔叔一邊勸說,讓阿茗回傾雍去。茶茶飯館現在已經恢複營業,南嘉和曲珍大姐也都回店裡了。
“東拉鄉四千六的海拔呀,你怎麼待得下來?咱們平原長大的人,在高原待個小半年都得回去歇歇,你這小身板,四千六還放犛牛,吃也吃不好,唉唉唉……”
“是放馬,我不放犛牛,犛牛都亂走的。”阿茗舌頭打著卷地反駁。
“那你要不要和我們回去嘛?”
阿茗用手指把眉毛提溜起來,摁著太陽xue,用力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不僅雪頓節沒到,她還有一大堆經書沒看呢。
廟裡的老和尚也還沒開口和她侃大山,就知道敲鐘。
“得,到時候過了雪頓節,再去接你。”
小阿姨沒再勸,說完好像又想到什麼,目光在叔叔和南嘉身上來迴游轉。
南嘉像是她肚子裡的蛔蟲,頭也沒抬,淡聲主動道:
“我去接她。”
阿茗應聲迷濛地看了他一眼。
霓虹燈光裡,少年人清亮的眼睛回視:“東拉鄉要翻幾個五千米的埡口,我比較熟。”
“真不錯!”小阿姨滿意地拍手,“你叔叔這次回去體檢,肺不好,現在都不敢讓他一個人去進貨,色拉季山口翻得吃力。南嘉年輕力壯的,把阿茗平安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