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冷柑橘
林枝予跟喬曼走出街角,逐漸停了腳步,站在路燈下說話,他們朝著公寓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著公寓窗戶和屋外的枯樹,其實看不太清,但向遙還是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徐德玟在那頭拉回她的注意:“你這兩天還在上海吧?有沒有空回公司一趟?” “啊,”向遙回神,“是專案有什麼問題嗎?潘桐應付不來?” 潘桐是前兩年向遙招進來的系統策劃,目前是她在代班向遙的主策身份。 “沒有,”徐德玟笑,“找你不是手頭的事。是想跟你聊一下新的專案。” “新專案……”向遙心裡有點報警,“但我最近不在上海,在柏林。” “柏林?”徐德玟有點驚訝了,“難怪呢,我說你最近跟他們的開會時間怎麼都挪了。那……這樣,我給你發了個壓縮包,你這兩天看看,得空了找我說說想法。” 向遙瞥一眼工作軟體,對面傳來一個叫《代號:4087》的壓縮包。 ……4087。 她心裡一下子有點微妙了,這是徐德玟手裡另一個主策的專案,當初奔著科幻3a大作去的,別人籌備好久了都,怎麼忽然遞到她手裡了。 “我記得這是隔壁劉成他們組的專案吧?” “對,”徐德玟說,“你不是不願意做二遊了?正好,等你休假回來可以嘗試下這個。” 她可從沒說過這話。 “沒有呀,”向遙笑著更正,“自己養的小孩兒哪有不願意接著養的。每個專案機會我都可珍惜了。但是4087劉成在負責,我不好摻合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管先看資料。這回可是科幻專案啊,夠新的吧?” “是挺新,”玄關傳來開門聲,向遙瞥過去,喬曼上來了,“新得我知識庫都得重新儲備了。” 她於是瞥一眼樓下,林枝予沒走。 向遙趕在喬曼開口之前對她比了比自己的耳機。她於是閉嘴了,耐心等她把電話接完。 徐德玟還在那頭輸出:“4087這個專案,公司裡目前很重視,預算很足。王總你接觸過幾回,他對遊戲還是有情懷的,對3a期望很大,只要你好好做,履歷肯定很漂亮。我知道之前可能我們有些分歧,但小向,你在職場這麼多年了,也跟我配合了這麼久,心裡…
林枝予跟喬曼走出街角,逐漸停了腳步,站在路燈下說話,他們朝著公寓的方向看了一眼。
隔著公寓窗戶和屋外的枯樹,其實看不太清,但向遙還是下意識往旁邊躲了躲。
徐德玟在那頭拉回她的注意:“你這兩天還在上海吧?有沒有空回公司一趟?”
“啊,”向遙回神,“是專案有什麼問題嗎?潘桐應付不來?”
潘桐是前兩年向遙招進來的系統策劃,目前是她在代班向遙的主策身份。
“沒有,”徐德玟笑,“找你不是手頭的事。是想跟你聊一下新的專案。”
“新專案……”向遙心裡有點報警,“但我最近不在上海,在柏林。”
“柏林?”徐德玟有點驚訝了,“難怪呢,我說你最近跟他們的開會時間怎麼都挪了。那……這樣,我給你發了個壓縮包,你這兩天看看,得空了找我說說想法。”
向遙瞥一眼工作軟體,對面傳來一個叫《代號:4087》的壓縮包。
……4087。
她心裡一下子有點微妙了,這是徐德玟手裡另一個主策的專案,當初奔著科幻 3a 大作去的,別人籌備好久了都,怎麼忽然遞到她手裡了。
“我記得這是隔壁劉成他們組的專案吧?”
“對,”徐德玟說,“你不是不願意做二遊了?正好,等你休假回來可以嘗試下這個。”
她可從沒說過這話。
“沒有呀,”向遙笑著更正,“自己養的小孩兒哪有不願意接著養的。每個專案機會我都可珍惜了。但是 4087 劉成在負責,我不好摻合吧。”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管先看資料。這回可是科幻專案啊,夠新的吧?”
“是挺新,”玄關傳來開門聲,向遙瞥過去,喬曼上來了,“新得我知識庫都得重新儲備了。”
她於是瞥一眼樓下,林枝予沒走。
向遙趕在喬曼開口之前對她比了比自己的耳機。她於是閉嘴了,耐心等她把電話接完。
徐德玟還在那頭輸出:“4087 這個專案,公司裡目前很重視,預算很足。王總你接觸過幾回,他對遊戲還是有情懷的,對 3a 期望很大,只要你好好做,履歷肯定很漂亮。我知道之前可能我們有些分歧,但小向,你在職場這麼多年了,也跟我配合了這麼久,心裡應該清楚,思路差異是難免的,走到哪裡都一樣。只要都是真心為了專案好,小的分歧是正常的,沒什麼關系。這次我不會幹涉你的創意,你只管放開了做。如果最後能做出來,分紅的事我也好跟徐總聊。”
向遙只笑著點頭:“我心裡有數,老大,謝謝您。那這樣,我先認真看看,過兩天聯系您。”
電話結束通話,向遙靠在牆上閉眼休息:“試戲問得怎麼樣啦?”
“就,得準備準備,下週試鏡,”喬曼說,“我在學校碰到了林枝予。他跟我一起過來了。”
“我看到了,”向遙說,“在樓下是吧。”
“嗯哼,”喬曼有點興味地打量她,“他說你把他刪了,聯系不上你。誒——你今天起那麼早,不會就是為了刪他微信吧?”
“……我有這麼閑嗎,”向遙心虛地嘴硬,“他還有什麼事需要聯系我?”
“那我可不知道,”喬曼說,“反正他在樓下等你,你要下去嗎?”
向遙想了想,對她伸手:“手機——你有他聯系方式吧?”
“放心啦,包有的。”喬曼替她撥出了號碼,將手機遞給她。
電話接通了,她靠坐在窗簷,隔著玻璃,垂眼冷淡地下看。
林枝予靠著燈柱仰頭看著她的方向,隔著椴樹的枝叉,他的神色看不明晰。
“是我,向遙。”她先開口了。
林枝予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裡還是成年後的禮節和溫和:“嗯,我知道。”
但和徐德玟共事這麼些年,向遙現在最煩的就是這種假斯文。
“知道,然後呢,”向遙有點惱火,“什麼事。”
林枝予似乎被她的語氣哽到,頓了一下:“對不起。”
“姐姐,”他輕聲道,“我那天不是那個意思。你可不可以……下來見見我?或者,讓我上樓找你。”
隔著聽筒,他的聲音顯出一點落寞可憐,向遙安靜了一下,斂了自己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