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遙說不清。
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動,人的氣場全憑一股氣在吊著——
必須吊著,必須比對方更瘋更不要命,否則就會被欺軟怕硬的對手看出她只是個軟殼雞蛋。
突然面前的那堵人牆消失了,拉扯的手消失了,難聞的中年人惡氣散掉了。
林衛東不知什麼時候被推倒回屋內。
一道瘦削卻有力的人影把他按在入戶櫃子上,一拳揮到林衛東太陽xue上。
中年人像是被打昏頭了,兩眼空洞地跌靠在玄關,失控的身體又帶倒一地狼藉。
幾拳以後,林枝予松開手,揪著他衣領冷靜地問:“醒了嗎?”
林衛東痛苦地喘氣嘶聲,暈坐下去,不說話也說不出話。
“該瘋夠了?”
林枝予聲音不大,也沒什麼情緒,死氣沉沉的叫人發慌。
“你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不就是你以前最看不上的那種人嗎。你說我媽嫌我累贅,你呢?”
“你賣我鋼琴,我剪你西服。誰都別讓誰好過,這件事就到這了。”
年輕的身影站起來,退到門外:“你要永遠都是這樣,就別再想著東山再起了。有意義嗎。”
他拉上鏽跡斑斑的鐵門,林衛東被關在門內。
林枝予的手在不自覺顫抖,連呼吸都是細碎的,掛彩的一張臉狼狽又頹然,神色卻冷沉。
他目光掠過搬琴的裝單子那個口袋,平靜地問:“您好。請問琴還能退回來嗎。”
搬琴的錯愕,恍過神來搖搖頭:“不好意思啊,那個,我們……”
林枝予頓了頓,目光裡有一瞬的難過,但很快就壓了下去。
“知道了,謝謝。我爸的事,對不住。”
他繞過向遙,頭也不回地下樓,沿路探究的眼神也被他拋在腦後。
而 702 屋內始終沉寂。
失控的石子終於沉入湖底。
向遙有點不知道自己怎麼回的家。
剛關上門,不知道哪來一個耳熟的聲音急切切問:“怎麼樣?你沒事兒吧?”
“……誰在說話,”向遙恍惚裡回神,一激靈掏出手機,“你還沒掛呢??”
她都忘了手機那頭還有個人。
“姐!我在這頭緊張得要死你把我忘了是吧!!”喬曼氣死了,拔高聲調,“你這是湊熱鬧嗎?是精神病會談吧!我差點就報警了。”
喬曼說著指責她:“怎麼想的啊你?太沖動了吧?萬一那人真就不是個假把式,動手了呢?”
雞湯的香氣從廚房飄出來,向遙吸了吸鼻子,猛然想起自己還沒炒菜,於是拎著手機往廚房走。
“是有點上頭……而且還挺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