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
向遙還想問什麼,中年人已經一陣風似的走了。
“……”
所以誰是他直屬負責人,旁邊這位嗎?
向遙打了個招呼。
“嗯。”
同桌並不看她,他略一點頭,扶了扶眼鏡,盯著螢幕頭都不偏,把手機一推,無言地示意她加一下自己的聯系方式。
完了依舊對著螢幕介紹說:“我叫何亮。這兒節奏挺快的,你要不適應就跟我說,以後有什麼不會的也問我。”
這麼忙。
向遙失去社交欲,報了姓名就收拾起工位。
她座位靠窗,窗戶封死了,望出去能看到昨天那所中學的部分操場和教學樓,有學生正在上體育課,穿著黑白校服的影子小小的。
陽光透過藍色玻璃照亮了桌面一層灰垢。這位置看著像很久沒人用了,鍵盤的鍵帽底下都是陳年的煙灰和湯水跡。她微微咋舌,從包裡掏出自帶的酒精濕巾和抽紙,開始收拾工位。
“今天的任務我發給你了。”
突然的,一聲生硬的招呼猝不及防從身側傳來。
向遙偏頭,何亮抿著嘴敲程式碼,像是從沒開過口。
“是你在跟我說話?”
她試探問著,拿出手機看任務內容,確認了幾個小點。
何亮的解答有些潦草,說完道:“時間很緊,我建議你現在開始。”
她辦公裝置還沒調,只好快了進度,提前進了工作狀態。
快結束的時候,她背後突然又有道聲音問:
“你沒什麼問題要問我嗎?”
向遙驚而扭頭,何亮正搭著她椅背,不知道站了多久,扶了扶眼鏡,居高臨下地說話。
向遙:“……我還有十分鐘能弄完,一會兒會發給你。你指什麼問題?”
“沒什麼,”他說,“我記得你好像是從測試轉到程式的吧?怕你有困難。我就問問,要是弄完了就給我吧。”
說完就兀自回了工位。
向遙頓了頓,對他笑:“好,謝謝。”
測試轉程式。
這確實是她在公司栽的另一個跟頭。
她當初進公司投的是程式崗,只是報道前人事突然說遊戲測試非常缺人,用一句“後續會給你調回來”把她糊弄住,稀裡糊塗給答應了。結果當然是杳無音訊。
這人什麼毛病?說話跟有偏癱似的不拿正臉看人就算了,怎麼還陰陽怪氣的?
向遙有點火大,想了想還是忍了,暫且拋到一邊。
才第一天。
先適應節奏再說。
緊接著一週多,她完全觸發了加班生活,成天晚出晚歸。原本她還考慮過怎麼融入專案組的問題,現在覺得真是想多了,壓根沒什麼社交機會。連覺都是用飛快攢出來的調休補的。
但很遺憾,趕時間租的這間房子也沒能省心。
樓上那戶不知道住的什麼人,基本上每天都得琢磨點動靜出來,喝酒吹瓶,謾罵摔桌,偏偏他發瘋的時候向遙都在家,幾天下來多少有點精神衰弱。
這還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