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火柴與玻璃珠
“in,這段要不改一改,很難。” 排練廳,長笛手剛結束一段試奏,見林枝予沒有反應,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聽嗎?” 林枝予回神,視線很快從譜架的浮空抽離。 “抱歉,剛剛在看譜,”他說著飛快拿鉛筆在譜面上做了個標註,“這個樂段調了一下,剛剛的部分就不改了,難度還好,你再克服一下。結尾我再加個收束。” 他們重新確認,長笛手又試一遍,這次雙雙都覺得ok。 期末音樂會沒剩下太久時間,林枝予要負責一首鋼琴三重奏一首聲樂曲,排練日程很緊。 他自己擅長鍵盤樂器,這次的三重奏裡加了長笛,他接觸不多,擔心寫好的譜子實奏效果不好,馬不停蹄約了人來確認分譜,還好問題不算大。 劇目寫譜扒帶音樂戲劇節練琴健身排練論文私活上課兼職……作曲人本身已經夠忙,林枝予更甚,睜眼就得做永動機,他期末的due簡直無窮無盡。 好在大頭不是結束就是到了尾聲,勉強能夠喘口氣。 “in撒謊。他顯然正在為什麼分心。”旁邊的同班生uca趴桌上看半天熱鬧了,出口補了一句。 他來排自己的音樂會曲目,只是還有演奏員沒有到齊,譜子也還有修改,因此拖拖沓沓的,遲遲沒有開始。 “他這兩天怪怪的,”長笛手開始吐槽,“他昨晚對著一朵花發了半天呆,標錯了音區。” “花?”uca一下子坐直了,好奇,“這麼說我好像昨晚也看到了。in,怎麼突然買花了?” 林枝予將譜子翻過一頁:“有人送的。” “街頭花店有攬客活動?” 林枝予假笑,收拾著起身,看向uca:“我們結束了,你呢?有改好嗎?” uca哀嚎一聲,重新拿起鉛筆跟他的譜面糾結。 “in!就走了嗎?不去踢球嗎?”長笛手見他收拾這麼快,感到有些受傷,“不是說一起去嗎?” “我還有一部電影的預告配樂也快到提交日,”林枝予說,“大概冬假前沒什麼空了。要不問問uca?” 被點名的人在背後大聲道:“uca已經拒絕過了!” 長笛手幽幽地看著他們:“說真的,你們每次喊我吹那麼難的曲子,我沒拉…
“in,這段要不改一改,很難。”
排練廳,長笛手剛結束一段試奏,見林枝予沒有反應,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在聽嗎?”
林枝予回神,視線很快從譜架的浮空抽離。
“抱歉,剛剛在看譜,”他說著飛快拿鉛筆在譜面上做了個標註,“這個樂段調了一下,剛剛的部分就不改了,難度還好,你再克服一下。結尾我再加個收束。”
他們重新確認,長笛手又試一遍,這次雙雙都覺得 ok。
期末音樂會沒剩下太久時間,林枝予要負責一首鋼琴三重奏一首聲樂曲,排練日程很緊。
他自己擅長鍵盤樂器,這次的三重奏裡加了長笛,他接觸不多,擔心寫好的譜子實奏效果不好,馬不停蹄約了人來確認分譜,還好問題不算大。
劇目寫譜扒帶音樂戲劇節練琴健身排練論文私活上課兼職……作曲人本身已經夠忙,林枝予更甚,睜眼就得做永動機,他期末的 due 簡直無窮無盡。
好在大頭不是結束就是到了尾聲,勉強能夠喘口氣。
“in 撒謊。他顯然正在為什麼分心。”旁邊的同班生 uca 趴桌上看半天熱鬧了,出口補了一句。
他來排自己的音樂會曲目,只是還有演奏員沒有到齊,譜子也還有修改,因此拖拖沓沓的,遲遲沒有開始。
“他這兩天怪怪的,”長笛手開始吐槽,“他昨晚對著一朵花發了半天呆,標錯了音區。”
<101nove.a 一下子坐直了,好奇,“這麼說我好像昨晚也看到了。in,怎麼突然買花了?”
林枝予將譜子翻過一頁:“有人送的。”
“街頭花店有攬客活動?”
林枝予假笑,收拾著起身,看向 uca:“我們結束了,你呢?有改好嗎?”<101nove.a 哀嚎一聲,重新拿起鉛筆跟他的譜面糾結。
“in!就走了嗎?不去踢球嗎?”長笛手見他收拾這麼快,感到有些受傷,“不是說一起去嗎?”
“我還有一部電影的預告配樂也快到提交日,”林枝予說,“大概冬假前沒什麼空了。要不問問 uca?”
被點名的人在背後大聲道:“uca 已經拒絕過了!”
長笛手幽幽地看著他們:“說真的,你們每次喊我吹那麼難的曲子,我沒拉黑你們還次次都來,你們知道這有多難得嗎?但你們甚至不跟我一起打球。”
作曲人和演奏員的友誼是很脆弱的,每收到一次譜面都要面臨一次崩塌,實奏則是至暗時刻。他覺得自己至今還沒跟這些人絕交,已經是一種恩賜。
“你每次都挑期末的時間喊我們去打球,這才讓我匪夷所思,”uca 又開始插話,“是對作曲的任務量有什麼誤解嗎?”
“這是你每次寫那麼難的樂句為難我的理由嗎?”長笛手也反擊。
林枝予已經走到門口,笑:“為難你也不需要理由。”
他說著揮揮手離開。
演奏、譜面、上課,他的生活現在被這些佔滿,專一、單調而冗長,餘下的就是德國灰暗而漫長的冬天。
去圖書館借兩本書,在附近的麵包店買好明天的早餐,然後回家繼續他的工作。
林枝予原本是這麼計劃的,直到走出大樓的時候,他遇到了喬曼和向遙。
兩個女孩擠在一把傘裡,腳步在濕雪地裡很慢,但心情似乎沒受到糟糕天氣的影響,一人一句笑得很開。
他很久沒見過向遙這樣生動的表情了,因此略微怔忪,才重逢的事實在這一刻有了些微實感。
喬曼率先看到他,對他揮了揮手,於是向遙也看過來,眼睛亮亮的,還殘存著剛才閑聊的笑意,很自然地也對他點點頭。
林枝予回應地笑,但不知對她說什麼合適,於是問喬曼:“怎麼過來了?今天是樂器排練吧?”<101nove.a 讓我來拿譜子,他還在嗎?”
“在。但他還在改,”林枝予好心說,“不太確定他修改的是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