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花束
向遙與他對視,怔愣,一時沒說出話。 林枝予自顧自道:“看來姐姐還記得我。” 他嘴角的微笑禮貌而恰到好處,眯眯的笑容讓年輕的面孔竟然顯出一絲清純意味。 向遙工作久了,來往早有一套自己的模子,不管心裡怎麼做想,面上都能不動聲色地熱絡逢迎。 但林枝予是特別的。 向遙見過他很多樣子。 狼狽的無助的、寡言的沉鬱的、討好的別扭的……那時候校服單薄的高中生不論哪種樣子,底色總是自我菲薄。 可眼前斯文清俊的年輕人哪有半點過往的影子。 他像是早從那段往事中掙脫出來,早與當初是兩幅模樣。 身量抽條似的往上拔,站在人身側甚至有些隱隱的壓迫感。還是那張冷淡的臉,但五官疏朗開來,眉眼唇梢都不再吝嗇生動,鮮活的笑意向遙過往從未見過,皮相也比從前更討人喜歡。 不是她熟悉的樣子了,但這樣很好。 “長高了。” 終於,向遙笑著開口:“在柏林留學了嗎?” “嗯,在藝大唸作曲碩士。” 林枝予頷首,不卑不亢的,倒讓人撿回一些過往的影子。 “今天的劇目是跨系合作,謝幕的時候我在樂池看到你,有點不敢相信,所以出來看看,”林枝予彎眼,“姐姐,你一點沒變。” 他嘴上這麼說,但向遙沒看出來半點“不敢相信”的意思,驚喜或者抵觸都沒有,人畜無害地站著,從容得很。 眼底甚至讓人覺得疏離。 向遙望著他,從心底裡遲鈍上浮的喜悅感還沒露頭就瞬間溢散。 她重新找回假面客套的意願,露出一個格式的笑,剛準備開口,電話卻響了。 喬曼叉著腰站在劇院正門口。 “你人呢?不是說在門口嗎?”她很警惕地質疑,“不會這麼快就回去躺著了吧?” “……神經,”向遙無語一下,有意結束現在的場面,“你在大門?我過來吧。” 她剛想走幾步就被喬曼打斷。 “不用不用,我看見你了。” 喬曼瞥見眼熟的影子,掛了電話直奔過去。 “你知道嗎我在臺上緊張死了,有一段兒差點出錯,之前彩排那麼多狀況首演竟然還挺順……” 她蓄了一肚子話,走近了發現向遙身邊還杵著個笑眯眯的眼熟人,登時…
向遙與他對視,怔愣,一時沒說出話。
林枝予自顧自道:“看來姐姐還記得我。”
他嘴角的微笑禮貌而恰到好處,眯眯的笑容讓年輕的面孔竟然顯出一絲清純意味。
向遙工作久了,來往早有一套自己的模子,不管心裡怎麼做想,面上都能不動聲色地熱絡逢迎。
但林枝予是特別的。
向遙見過他很多樣子。
狼狽的無助的、寡言的沉鬱的、討好的別扭的……那時候校服單薄的高中生不論哪種樣子,底色總是自我菲薄。
可眼前斯文清俊的年輕人哪有半點過往的影子。
他像是早從那段往事中掙脫出來,早與當初是兩幅模樣。
身量抽條似的往上拔,站在人身側甚至有些隱隱的壓迫感。還是那張冷淡的臉,但五官疏朗開來,眉眼唇梢都不再吝嗇生動,鮮活的笑意向遙過往從未見過,皮相也比從前更討人喜歡。
不是她熟悉的樣子了,但這樣很好。
“長高了。”
終於,向遙笑著開口:“在柏林留學了嗎?”
“嗯,在藝大唸作曲碩士。”
林枝予頷首,不卑不亢的,倒讓人撿回一些過往的影子。
“今天的劇目是跨系合作,謝幕的時候我在樂池看到你,有點不敢相信,所以出來看看,”林枝予彎眼,“姐姐,你一點沒變。”
他嘴上這麼說,但向遙沒看出來半點“不敢相信”的意思,驚喜或者抵觸都沒有,人畜無害地站著,從容得很。
眼底甚至讓人覺得疏離。
向遙望著他,從心底裡遲鈍上浮的喜悅感還沒露頭就瞬間溢散。
她重新找回假面客套的意願,露出一個格式的笑,剛準備開口,電話卻響了。
喬曼叉著腰站在劇院正門口。
“你人呢?不是說在門口嗎?”她很警惕地質疑,“不會這麼快就回去躺著了吧?”
“……神經,”向遙無語一下,有意結束現在的場面,“你在大門?我過來吧。”
她剛想走幾步就被喬曼打斷。
“不用不用,我看見你了。”
喬曼瞥見眼熟的影子,掛了電話直奔過去。
“你知道嗎我在臺上緊張死了,有一段兒差點出錯,之前彩排那麼多狀況首演竟然還挺順……”
她蓄了一肚子話,走近了發現向遙身邊還杵著個笑眯眯的眼熟人,登時住口,莫名。
“……林枝予?你教授後臺找你呢,地毯都快掀了,你在這是?”
都一個學校和劇組了,向遙哪能猜不到他倆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