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說,“不用了,我吃過。很甜,我不太喜歡,給奶糖吃就好。”
祁柏年啞然,權當是默許了。
他撂下菜,二樓的姨姨們坐在一起剝花生聊天,祁柏年向內找了一圈也不見人影,“姨,張叔去哪了?”
女人邊剝花生邊笑道,“他啊,說帶著年年出去踩水坑,正玩呢!你沒在門口看見他?”
祁柏年心中疑惑,“沒看見,張叔是走遠了?”
“大概是,沒事兒。”女人撩起袖子,“你張叔不是那種讓人費心的人,一會兒就回來了。”
祁柏年緩了一口氣,坐下幫著跟女人們剝花生,“今天這是什麼飯?花生...八寶粥?”
“對咯!”女人拍拍手上的土,“臘八那幾天剩下的,不吃了就浪費了!”
祁柏年倏然想起自己買在家裡的米和豆子,這麼久了,估計早就生芽長蟲了,他一鬆勁,怪自己不走心,那些東西算是被浪費了。
門外乍時一片喘息聲,祁柏年還沒搞懂形勢,張工偉闖了進來,和他的凳子拌在一起,摔了一跤。
女人們圍上前,“怎麼了這是?後面是有老虎追著你咬啊?!”
張工偉氣喘籲籲:“不是,不是......”
祁柏年眼尖,他愣著盯上張工偉的手,“張叔...孩子呢?年年去哪了?”
“對!孩子沒了!”
祁柏年心涼了一截,“你說...什麼?不可能啊,怎麼會沒有呢?不是剛剛還好好的嗎?”
“我帶著他去外面買料酒,廚房裡沒有了,我也沒告訴你,覺得不要緊就沒跟你說。”張工偉抹了把鼻涕,“結果我跟著老闆去後院搬酒的時候就忘了他,一出來人就沒了!”
“哪家店門口?!”祁柏年帶著哭腔,“年年是在哪家店走丟的?!”
張工偉指著身後,“小區外那條路最西邊那家糧油店。”
祁柏年沒穿外套跑了出去,追到糧油店門口,店老闆娘在裡面悠閑吸著煙,靠在躺椅上看從房簷上墜下來的雨簾。
他呼哧哧闖進屋裡,“老闆娘,你有沒有見一個這麼高的孩子?”
他在自己腿上比劃著,老闆娘眼皮不抬地回話,“喲,那還真沒見過,你去隔壁問問吧。”
祁柏年沒進屋,呆愣愣在屋外看了眼,這裡城邊上,挨著村子,也沒監控。
又是下雨天,地上的車軲轆被雨水沖的亂七八糟,根本不知道孩子被帶到哪裡去了。
祁柏年跑去當地的警察局,“報案!我家孩子走丟了,就在今天早上,剛剛學會走,就這麼高。”
“哦,寫一下孩子的身份資訊,還有外貌特徵。”民警打了哈欠,而後趴在桌子上繼續眯覺。
“就這些,麻煩你幫忙找找!”祁柏年臉漲得通紅,“一定要幫我們找找!”
民警打了個哈哈,擺手很不耐煩道,“知道了,知道了,回家等訊息吧!”
一等便再沒有音訊,祁柏年站在二樓那間屋子面前,破舊樓房的門不隔音,他能清晰地聽到從裡面傳出來的□□聲,不堪入耳,但沒有辦法。
半晌,一聲悽厲的慘叫,還有巴掌的聲音,祁柏年動了動手,又把闖進去的心思打消了。
這麼不堪,誰又願意被別人瞧見?
屋內的動靜消停了,片刻後從裡面出來一個長相臃腫的男人,大油鼻腫腦門,一臉坑坑窪窪,和祁柏年迎面撞上,他語氣頗是不滿,“哼——臭婊子,連他媽好聽的都不會叫一個!呸——賤貨一個!”
祁柏年愣在門口,女人出門來送,本來還是一臉不值錢的賤樣,見了祁柏年瞬間冷了下來,質問道,“你來幹什麼?!”
女人在手裡撚開被一團白黃液體黏住的紙幣,祁柏年聞著難聞刺鼻的味道開口,“孩子...年年走丟了。”
女人的手一頓,手裡的錢一整團砸到地面上,“你說什麼?我的孩子?”
祁柏年聽著女人的聲嘶力竭點頭:“嬸兒,我對不起你,我已經在找了。我也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