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道不好，立刻要回頭去找汀舟，卻已經有警察走進了這一列的車廂。
傅雲生心裡一急，往後退了兩步，恰好一間包廂的門大敞著，傅雲生也來不及細想，立刻鑽了進去，把門一把關上。
傅雲生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外頭的動靜，外頭又吵又亂，根本不知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和自己有關。
想要推門出去看，又怕自己冒頭被抓住反而拖累汀舟，只好屏住呼吸站在那兒，不知如何是好。
很快有人發現了包廂緊閉的門，便啪啪啪敲了起來。
“警察臨檢，開門。”
“誰在裡面，快出來！”
傅雲生沒有應聲，緊緊捂住嘴巴。這間包廂只有一扇極窄的窗戶，根本不夠一個成年人擠出去。
況且現在站臺上都是警察，他跳出去也無路可逃。正慌亂間，包廂的門板被一腳踹開，傅雲生的心重重一跳，正要抬頭假裝罵人，卻見來的是個熟人。
那人中等個子，大蓋帽歪帶著，嘴巴裡還叼著根香煙，正是早先在華池浴堂給他問話的老龔。
老龔見裡頭的人是傅雲生，嘴巴裡也沒出聲，而是反手甩上門，上前來一把擰住傅雲生的胳膊。
“你他媽的……”
老龔的手在傅雲生身上上下搜撿，傅雲生用力掙紮著，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給老子老實點！”
老龔低聲吼他，忽然停下粗魯的動作，手上也松開了傅雲生。
傅雲生扭頭，卻見老龔手裡抓著火柴盒，遲疑地看著傅雲生：“是你？”
傅雲生重重地喘了幾口氣，心裡驚疑不定，不知說什麼便不出聲。
外頭有人喊道：“老龔！有發現嗎？”
老龔看了一眼傅雲生，朝外答道：“沒有！就是門壞了。”
“顧雲、顧雲……”老龔低聲喃喃道：“原來是你。”
他把火柴盒揣進貼身的位置，低頭道：“放心，我會把訊息傳出去的。”
說罷他往後退了一步，將門開啟一條縫，側身擠了出去。
把門重新關上，老龔走開幾步後才扯著大嗓門喊道：“沒發現，撤吧！”
傅雲生猶自驚魂未定，外頭搜捕的警察已經下火車去了。他沒想到如此輕易躲過一劫，還未回過神來，忽地包廂門板又被拉開，汀舟將他一把拖了出來。
此時火車發動，轟鳴不止，看著月臺上倒退而去的人潮，傅雲生緊緊抓住了汀舟的胳膊。
汀舟輕輕拍拍他：“沒事了。”
傅雲生用力地搖了搖頭：“是那個……那個警察。”
傅雲生定一定神，將先前的事盡數講給汀舟聽，他道：“原來抓漢奸就是為了接頭，接頭的人就混在警察堆裡！這樣大陣仗，其實全是被人當猴子耍了！”
汀舟點頭，沒有說話。盡管這一段時間的歷史他不太瞭解，只在記憶體裡的資料庫裡稍微搜尋過，大約知道那位「藤井」在未來是個十惡不赦的戰犯，而平昶這座古城，將毀於一個月後持續四十幾天的保衛戰裡。
這一切他只能冷眼旁觀。汀舟看了一眼身邊的人，用力按了按手環。冰冷的金屬圈緊緊箍住他，讓他感到一絲痛苦。
手環上的互動值閃爍跳動，一個只有他聽得見的聲音在腦海中冰冷響起：“互動因子56，橙區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