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過了走雞鬥狗的年紀,家中聘請了教書先生,與二姐兒一起念書,老花匠便不怎麼來內院了。
“娘親的身子弱,這個病好了那個病又來,後來竟說是害了風瘟。風瘟傳染,祖母讓人把娘親住的暖閣門窗都鎖死。
除了貼身伺候的,其餘一律不得入內。我也徹底從西院兒搬出來,跟祖母住了一段時間。我成日想跑回去看娘親,祖母便叫老東西看著我。”
傅雲生用盡了辦法,後來發現只要讓老花匠摟一摟抱一抱,老花匠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風瘟帶走了樂氏,傅雲生也大病了一場,整日迷迷糊糊,清醒的時候少。
老太太便做主遣散了西院兒伺候的下人,打的打賣的賣,整頓了家中一應事務,便帶著傅雲生進京去投奔傅成章。
老太太輕裝出行,隨身帶著進京的僕人並不多,都是些用慣了的老僕,就其中就有那老花匠。
一路上照顧傅雲生的就只得一個柳媽,她照應不過來,花匠便搭一把手。
一路上傅雲生都病得糊塗,迷糊間總是聞到一股子惡臭的味道,卻不知是什麼。就這麼捱著到了京裡,老花匠才稍稍收斂些。
“有太太在,祖母便不管事了。太太眼裡事多,要教養的子女也多,自然看不見我。傅成章嚴厲,看我不順眼只會打罵,哪裡會管我如何。我不願意無憑無據去告狀,只會鬧出大笑話。”
傅雲生忍,但他不只會忍。
“上京路上,那老東西變本加厲。我是那個時候才明白摸來摸去是什麼意思。出事的那天,我知道晚上家裡有貴客在。睡覺前我故意支開柳媽,披著衣服去院子裡散步。”
老花匠跟他說,花圃裡養的曇花快開了。月下美人總在夜裡無人之時盛放,一現之間,令人嘆絕。
那天晚上月色溶溶,他沒穿鞋,赤著腳從臥室裡跑出來。月光如水銀一般潑灑在地面,罩在待放的雪白骨朵兒上,也披在傅雲生身上。
老花匠果真來了。他許是日日都等著,等花開也等人來。看見傅雲生時,渾濁的眼珠子裡爆出貪婪的精光。
不管過去多久,傅雲生都無法忘記老花匠笑著張開的嘴巴,滿口黃牙和迎面撲來的臭烘烘的氣味。
傅雲生想逃,但他忍住了,一派天真無辜的樣子。老花匠的手放在他背上上下磋磨,像是老樹皮刮過面板。
那晚上傅雲生主動親近,老東西也不再淺嘗輒止,手卻越來越往下。
傅雲生只作無知,揚起小臉問他:“佑叔,你在o什麼啊?”
老花匠“嘶哈的熱氣往他臉上撲,臭味也往他臉上撲:“佑叔疼你呀!”
樹根一樣的手碰到了他,傅雲生也有樣學樣。當那老東西饜足地閉上眼,傅雲生忽然用力往下一掰。
痛苦的尖叫頓時響起,老花匠隨手抄起地上的鐵鏟,一把拍在傅雲生頭頂。
傅雲生吃痛卻不鬆手,死死地抓住他的那東西。老花匠痛得吱哇亂叫,鐵鏟鋒利的邊緣對準了傅雲生。
傅雲生不害怕,心裡只感到亢奮,閉上眼用力往後一撞。
鋒利的鐵鏟插進傅雲生的背部。痛楚無法描述,但在痛之外,他竟感到一點痛快。閉上眼的那刻,他知道眼前這個老東西活不成了。
“你看,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傅雲生說著,嘴角還噙著冷笑:“那老東西沒想到我會跟他魚死網破。”
明明前一秒還是乖巧聽話的孩子,下一秒卻成了渾身血汙的活閻王。那次之後,傅雲生因傷臥床月餘,發燒昏迷的時候,總是夢見娘親,卻怎麼也叫不應聲。
從那之後,傅家便多了個跋扈善變的三少,是令傅司令最頭疼的兒子。
講完了這一段,傅雲生心頭鬆快,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屋內的地爐燒得很旺,他卻覺出冷,身體往水裡縮。忽然背心一點溫熱,是汀舟俯身吻在他的傷疤上。
傅雲生心裡一抖:“你……”
話沒出口,他的下巴被一隻手抬起來,親在背心的唇又落在他的臉上。氣息漸烈,唇齒交疊,傅雲生喘不過氣,整個人都幾乎化在水裡。
汀舟一面吻著他,一面把手伸進浴桶裡。半刻之間,他氣喘籲籲,全數繳在了汀舟的手裡。
傅雲生失神地抓緊浴桶沿兒,大口大口地吐著氣,向汀舟抱怨:“大白天的,弄得滿地都是水,等會許媽來收拾,你怎麼對她講?”
汀舟不解道:“為什麼要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