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xue上兩點涼意,在他意識到之前被撤走了。
傅雲生猛地仰起頭,背部立刻傳來拉扯的灼痛,傅雲生聲嘶力竭地大喊道:“放開我!”
有什麼東西從臉上被拿走,猛然而至的強烈光線讓他眼前一片花白。
傅雲生喘著氣,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間空蕩蕩的屋子,眼前只有一隻木凳、一張木桌。四面牆是泥灰色,一扇窗戶也沒有。
屋中間懸著一隻燈膽,發出亮黃色的光。低頭看自己,屁股底下是一張鐵鑄的椅子,手腳都被綁在椅子上。
傅雲生掙了掙,正對的牆忽然開了一扇門,抬頭看見一身灰色長衫的羅貞走了進來。
傅雲生咬著嘴唇,腦中仍是一片混亂,只能死死地盯著他。
羅貞背後跟著進來兩個穿黑色短打的年輕人,一左一右站得筆挺。他朝前走了兩步,並未靠近傅雲生,而是在凳子上坐下來。
“姓羅的。”傅雲生咬牙切齒喊他。
他不知道剛剛的審問是確實發生還是在做夢。
但他手腳發麻,腦子生疼,像是遭了虐待。
羅貞假惺惺道:“手下人沒輕沒重的,是不是把三少弄疼了?”
他雖然這樣說,也並不讓人把傅雲生的手腳松開,反而嘆道:“可是三少你隨身帶著手槍,實在是把心銀嚇壞了。她只不過是聽見我們說話的聲音,走進來想要打個招呼,就被你拿槍指著,差點連命都交代了!”
對於羅貞的指責,傅雲生毫無印象。
斷片前最後的記憶是羅貞掐住了他的脖子。
但他不記得自己掏出了槍,更是來不及扣動扳機。至於孟心銀,他連面都沒有見到。
羅貞道:“只是尋常說說話,沒想到三少如此激動。那麼只好請你在這裡稍坐一坐,冷靜一下,免得傷及更多無辜。”
傅雲生對他裝模作樣的說辭嗤之以鼻,冷聲道:“羅二爺今天是打算把我留下?”
羅貞道:“三少難得來一趟,在這裡多住幾天,我們也好好敘敘舊。”
傅雲生不知他和羅貞有何舊事可敘,大約還是要問阿秋。
傅雲生道:“我來這裡,全城多少雙眼睛都看著,羅二爺覺得不會有人來找我嗎?”
羅貞點頭道:“有人看見三少來,自然也有人看著三少走。哦,昨天夜裡,傅三少喝多了,卻非要自己開車走,也不知道有沒有到家。”
說完羅貞輕輕地笑了起來。他沒有出聲,只是牽起嘴角,眼睛裡露出嘲笑的神氣。
他笑傅雲生到底只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哥兒,哪裡懂那些「陰謀」、「陽謀」。
傅雲生自然也知道,這不是在家中被關禁閉,只需受些皮肉之苦。但他仍不信羅貞敢傷他性命,若真如此,他也不會大張旗鼓往府上送帖子,不如偷偷把人虜來。
羅貞自是看透傅雲生心中所想:“昨夜傅三少開車離開,大約過不了多久,就有人會在城郊山道下找到墜毀的汽車。車裡有具面目全非的屍體,也看不出來到底是哪一位。”
“至於貴府上認他是誰,我也說不準了。”
傅雲生不知道羅貞對於傅公館裡那些事是否知情,但卻是被說中了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