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家裡人明面上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
但是羅貞做這麼一出戲,傅書林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或者順水推舟,就認了那人是自己的屍體,把事情就此揭過,那他真就是從此無名無姓,困在這裡任人揉搓了。
傅雲生從來覺得自己不怕死,但也從沒想過死是什麼滋味,更沒想過會淪為不死不活。但就算不死不活,他也絕不受此人威脅。
羅貞說這些話,眼睛一直盯著傅雲生看。不多時,門口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羅貞側身,對身後兩人使個眼色,左側的年輕人便走了出去。
羅貞回頭看向另外一人。
他道:“你去看看心銀醒了沒有,要是她要見我,你再來回我。”
那人應了一聲「是」,卻是有些猶豫地退了出去。羅貞神情輕松地抖著腿,直到門外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再猛地彈將起來,反手就鎖死了大門。他臉上那些譏誚和玩味一掃而空,只剩下滿臉冷意。
傅雲生被他瞬間變臉的樣子驚了一下,後背忽地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涼意。
羅貞大步朝他走過來,傅雲生還沒來得及出聲,便覺某種冷冰冰的東西貼到了他的太陽xue上,緊接著一股酥麻之意從太陽xue的位置擴散開去。
“你幹什麼……”傅雲生話還在喉嚨裡,立時眼前一黑,不知是什麼東西遮住了眼睛,完全隔絕光線,竟是一絲一毫也看不見了。
傅雲生到此才驀然醒悟,先前的黑也是被羅貞遮住了眼睛。
他聽到羅貞問道:“最後一次見面,阿秋和你說了什麼?”
傅雲生只想破口大罵,卻發現自己又無法出聲了。羅貞的聲音再一次重複,阿秋兩個字像是開關,每提及一次,他的頭皮就發麻一次。
不知是不是被反複提起,傅雲生雖然不願意回答羅貞,但仍無法不想起阿秋。
他忍不住要去回想那夜裡阿秋和他說過什麼。
但除了他們的互相廝磨之外,只記得他對阿秋說不要走。
這是那天過後,傅雲生第一次不得不想起的情形。當時只是憤怒和猜忌,現在想來,卻是覺得自己語氣未免過於黏人。要不是身處如此環境,他幾乎是要臉紅了。
羅貞打斷他心裡的綺念,又問道:“你第一次見他是什麼情形?”
“幹你屁事,傻屄。”傅雲生發現自己無法出聲,多半是羅貞使了什麼妖法,在心中默默罵道。
羅貞用力攥住了傅雲生的一隻胳膊,惡狠狠在他耳邊道:“罵人沒用,你最好是老老實實回答,否則……”
“否則怎麼樣?”傅雲生心中十分不屑:“不給我留全屍嗎?”
羅貞道:“我多的是讓你生死不如的法子。”
“什麼法子?”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傅雲生猛地打了個冷顫。
他什麼也沒講,但是羅貞卻清楚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對我做了什麼?”傅雲生猛烈地掙紮起來:“松開我!你這個變態、畜生!”
羅貞飛快地摸了傅雲生一下,摘下眼罩,然後又轉身拉開門鎖。
幾秒鐘過後,三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後,從門外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二爺,大爺的電話。”
“就來。”羅貞的聲贏平靜,他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表情兇狠的傅雲生:“你們守好門。我不在的時候,任何人不能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