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生抬頭看傅林一眼，神色平靜道：“別大呼小叫的，我要起來了，你去打水來。”
傅林說：“三少，大夫讓你好好休息，起來做什麼？家裡再忙也用不上你。”
傅雲生即刻冷下了臉。傅林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忙閉嘴出去燒水了。梳洗更衣後，傅雲生便要出門去。
傅林怕再說錯話，只好一言不發跟著。
跟了一段路，傅林發現是往傅書林的院子走，忙道：“三少，您是要去找大少？”
傅雲生沒說話，仍是一直往前走。
傅林在後邊道：“大少不在他房裡，這些日子一直住在司令的公事房。”
傅雲生的腳步這才停下，轉頭看傅林。
傅林解釋道：“底下人有事要回大少，都去公事房找他。”
傅雲生怔愣了片刻，抬腿往公事房去。
傅林知道無用，仍是勸道：“三少，大少近日忙得很。而且太太剛剛去世，您何必去他眼前找不痛快？”
傅雲生卻道：“我就是要去找不痛快。我倒要看看，他如今還能怎麼痛快。”
傅林一聽便道不好，可他看傅雲生一臉冷意。
雖不知道是為什麼事，但明白如論如何勸不動了，只能幹跺腳：“三少！何必呢！”
傅雲生面色隱隱發青，沒有聽見傅林說什麼，腳下的步子愈發快了。三兩下沖到公事房外，門口有衛兵把守，且都是生面孔，比傅成章在時還要森嚴些。
傅雲生要進去，值守的衛兵伸手把他攔下，公事公辦道：“沒有指令，不得入內！”
“指令？你要什麼指令？”傅雲生哼道：“要傅書林的指令還是傅成章的？”
那值守的衛兵聽他直呼這兩位的大名，頓時疑狐起來。此時林琮從裡面出來，遠遠看見傅雲生站在門口，加快腳步走出來。
那衛兵看見林琮，立正向林琮行了個禮。
林琮並未理會他，而是向傅雲生點頭道：“三少，你來找大少？”
傅雲生哼了一聲，斜眼看著阻攔他的衛兵：“大哥日理萬機，怕是沒空見我吧。”
林琮道：“三少來的是不巧，大少剛剛睡下。他這些日子連軸轉，家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拿主意，一直沒怎麼休息……”
傅雲生打斷道：“那我進去等他。”
林琮沉吟了一下：“這……”
傅雲生揮手道：“我知道你做不了主，不用答我，就當是我自己闖進去的吧。”
傅雲生說完便朝裡走，林琮果真沒有攔他，眼看著他走進去。
以往傅雲生來傅成章的公事房，幾乎都是來聽訓的。對於這裡的一草一木，他都覺不甚可愛，今日更加如此。
傅雲生本來氣勢洶洶，進得門來便有些怯場，連腳步都不自覺放輕了。
又想到如今的房內坐鎮的並不是那個人，才伸手推開了門。
開門的聲響驚動了靠在沙發椅上小憩的傅書林。
他睜開眼看向大門處，正好和傅雲生四目相對。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傅書林眼疾手快抓住了，朝傅雲生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
傅雲生一怔，沒想到林琮說的不是託詞。他知傅書林雖然做了幫兇，但其實也沒得選。
於是興師問罪的勁頭淡了一點，朝傅書林點點頭，喊道：“大哥。”
傅書林被吵醒也不惱，他關心道：“老三，你身體好些了？怎麼不躺著，又跑出來吹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