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欲來
9.欲來
傅雲生在寧城橫行霸道許些年，沒想過一朝竟是羊入虎口，差點要回不來。
好在最後無驚無險，實在不知該謝誰。
不知哪一位好心人士冒充他給傅公館打電話求救，且接電話的人是傅林，連他都聽不出聲音並非自己，也是件稀奇事。
汽車駛回傅公館，傅雲生火急火燎地下車，直奔內院而去。夜已深，大家都睡下了，傅雲生卻一疊聲喊傅林，把人喊到書房裡來問話。
熄了燈的屋子亮起幾點光，傅林匆匆披上衣服出來。
到了跟前，傅雲生問道：“今天的電話是你接的？究竟是什麼情形？”
傅林等了大半個晚上，左等右等也不見人回來，才將將躺下，傅雲生便回來了。
他也是鬆了口氣，回道：“最起初是門房裡小丁接的電話，說您點名道姓要找我。我原是以為只是要門房派汽車去接，哪想是……接完電話，我立馬就去找馮秘書。幸好來得及，謝天謝地。”
“當真是我的聲音？”傅雲生問完，又覺得這話一時半會也掰扯不清楚，又問道：“我在電話裡是怎麼跟你說的？”
傅林以為傅雲生責怪他辦錯了事，嘟囔道：“當時那麼急，您又說得不清不楚……”
傅雲生一字一頓重複：“我說了什麼？”
傅林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立刻答道：“您說在大午街的璨星歌舞廳二樓包廂，被人攔住了不讓走，讓馮秘書即刻帶人過去接您。”
“就這些嗎？”傅雲生向他確認。
傅林道：“就這些，多一個字也沒有了。我倒是還想多問兩句，是您那邊急急忙忙掛了電話啊。”
傅雲生心中十分突然地閃起一個念頭。
他張了張嘴卻不敢出聲，生怕說出來這個念頭就被嚇走了。只有閉上嘴，才能把它封印在身體裡。
在血管裡遊蕩卻無法逃走，像根鼓錘這裡敲敲、那裡敲敲，在他的心裡震耳欲聾。
阿秋曾說過的「訊號」、「攔截」之類稀奇古怪的話，從死去的記憶裡活泛過來。
他有辦法變成顧滿秋打那樣一個電話，也應當有辦法變成傅雲生打這樣一個電話。
是阿秋在救他，一定是阿秋在救他。
傅雲生揣著這個隱秘的念頭，整夜都睡得不踏實。次日醒來，眼下一片烏青。
他瞧著鏡子裡無甚生氣的自己，懊惱地罵了一句。拿冷水擦了把臉，傅雲生的腦子仍有些木木的，外面喧嘩了好一陣兒他才聽見。
傅雲生喊了兩聲卻無人應，於是親自走到外面去瞧。
院子裡有幾個小廝忙活著把屋裡屋外的燈籠都摘下來，一瞧全是生面孔。傅雲生問，他們便答說是要換新的。
“燈籠都是端午時候新換的，怎麼又要換新的了？”傅雲生一想，應是家中出了這些事，傅太太覺得晦氣，所以便要全部換新。
傅雲生雖覺得很沒必要，但他懶得管，任這群人折騰，自己便要回屋裡去。
正想往回走，卻見傅林從外頭跑進來，朝傅雲生使了個眼色，喊道：“三少。”
傅雲生也朝他點點頭，揮手把人叫到跟前問話。
傅林小聲說：“三少，有您的電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