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玫低頭道：“我沒問過，大抵是不來吧。”
傅雲生道：“她與那個孟心銀，到底什麼關系？”
提到容珏，丁玫臉上也沒露出什麼不快，只是淡淡開口：“說是很親近的朋友，從小一起長大，都是北方人，但也不知是到底哪裡人士。”
女人說起情敵的壞話來，總是滔滔不絕的。
丁玫道：“當初黃四爺娶了一位姓容的小姐做姨太太，任誰聽了都覺得疑惑。這個容小姐到底是何方人士，和四爺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竟是沒有一人說得清楚。外頭只傳說她是位難得的才女，我還想四爺忽然轉了性兒。後來我花了好些時間才算打聽明白，你當這位容小姐是誰？”
傅雲生挑了挑眉，看著丁玫。
丁玫壓低了聲音，拖著嗓子道：“她就是那個九弧。”
傅雲生仍是一臉疑惑，丁玫解釋說：“三少大概是沒聽過他們文化圈的那些個風流豔事。九弧是容小姐的筆名，她向《快活》雜志投稿時便用了這個名字，寫的也都是一些奇情豔事的文章。
九弧小姐年少成名，自己也有幾分姿色，在交際場上很吃得開。她與好幾位學者、文人交往甚密，自然也得罪了一些小姐太太。女人最愛編排是非，說的最難聽的便是那四個字，人盡可夫。”
“後來她與《大寧報》的何光呈好上了，沒多久便在彌生路租了公寓同居。三少你也知道，這位何主編原本是有太太的。
九弧小姐心高氣傲，如何肯不三不四的跟在在男人身邊，鬧著要何光呈登報離婚，休妻再娶。
何光呈嘴上虛應著，卻不肯為這個九弧小姐休妻。何光呈是個風流文人，紅顏知己不知多少，哪裡輪得上她呀？後來嘛，何光呈與洋人走得近，成了鼎鼎有名的大漢奸，被愛國人士殺死了。”
丁玫頗感慨地嘆了一句：“九弧小姐做過大漢奸的女人，名聲也就壞了，哪裡還有人願意和她交往？可見女人的名聲是依附於男人的，男人好了，女人不見得好，但男人壞了女人必定會壞。”
“黃四爺也是個棒槌，受了她的迷惑，巴巴的把人討進了門。不過這回九弧小姐再也不提要休妻再娶的話，老老實實做了姨太太。”
這些話大約都是邢逢年說給丁玫知道的，其中幾分真幾分假難以分辨。但這故事聽起來合理，大抵也是不差的。
傅雲生發出嘖的一聲：“你們女人真是天生的霍爾摩斯，什麼都能打聽得清清楚楚的。”
丁玫道：“不是我打聽，邢主編剛好知道，告訴我罷了。”
傅雲生對容珏無甚興趣，他感興趣的人是孟心銀。
傅雲生又問道：“這個孟心銀排場很大，你知不知道她到底什麼來頭？”
因為容珏的原因，丁玫連帶對孟心銀也多有不屑。
她輕哼一聲：“三少還看不出來嗎？這位孟小姐是羅爺的人！”
“哪個羅爺？”雖然猜到了大概，傅雲生還是發問道。
“整個寧城還能有幾個羅爺？”丁玫心裡雖瞧不上孟心銀，但提起這個人也不敢多說閑話：“當然是沔幫的羅爺。”
傅雲生皺眉：“我怎麼聽說她和於主席……”
他故意話說一半，再看丁玫的反應。
丁玫的表情震了一震，搖頭道：“那位的年紀可夠做她的父親了！且他的夫人剛剛過世，也不至於……”
瞧丁玫的樣子應是不知內情，但他要攪渾水，神秘道：“正是這個緣故。你不覺得孟小姐和於夫人有幾分神似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