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交頸
34.交頸
傅太太沉著臉向前兩步，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問道：“這位……怎麼稱呼？”
傅雲生很快鎮定下來，他扯了扯衣服下擺，沒露出一丁點尷尬和慌張，實則心髒跳得厲害。
他笑著走向傅太太：“母親，你們不是在山裡避暑嗎？沒聽說你們今天回來，兒子沒去迎接，母親不要生氣。”
說這句話的功夫，阿秋已經扣好釦子，站到傅雲生身邊。
傅雲生向傅太太介紹道：“母親，這位是顧滿秋先生，外國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今年年初才回國，現在是我的英文老師。”
傅太太神情冷淡，她乍見兩人的行狀扭捏可疑，不太相信傅雲生所說。
傅雲生也不知道剛剛被傅太太看去多少，硬著頭皮解釋道：“剛剛是我不小心弄髒了顧先生的衣服，準備換下來找人清洗。小吉，小吉！”
傅雲生扯著嗓子喊起來，傅太太禁不住皺眉。
這個「顧先生」的確一副混血人的長相，說是懂幾句英文不奇怪，傅雲生的解釋勉強說得通。
她看向傅雲生：“老三，你當真打算出國留學？”
傅雲生回答：“自然是真的。一直這麼無所事事不成話，也免得父親母親看著我就心煩。”
傅太太道：“你既然願意學好，當然是好事。但是出國留學不簡單，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得要好好謀劃。況且，你長這麼大沒離開過我身邊，現在突然說要去留學，我是不太放心。”
傅雲生沒接茬，只問：“父親他們呢？也到家了嗎？”
傅太太道：“我有些事情要處理，就先提前回來了。其他人要月底才回來。”
聽見傅成章並未同行，傅雲生鬆了一口氣，也不那麼在乎傅太太到底看到了什麼。
心定了，傅雲生看向阿秋，抱歉道：“密斯托顧，今日我母親來了，我們母子要說說話，只能麻煩你明日再來。我讓傅林送你出去。”
阿秋立刻會意地點頭，順手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傅太太盯著阿秋的背影，忽然說：“這位顧先生……好像在哪裡見過。”
傅雲生心裡一跳，但又想到顧滿秋新近回國，傅太太不可能認識，這麼說多半隻是詐他，笑道：“母親認識？也沒聽顧先生提起。”
傅太太緩緩搖頭：“只是覺得有一二分眼熟罷了。”
傅雲生攙扶傅太太坐下，端著西瓜請她吃。
傅太太竟真的揀了一片吃，吃完拿手帕搽幹淨嘴角，道：“老三，我倒有個事情想跟你打聽打聽。”
傅雲生奇道：“母親有什麼事，吩咐便是。”
傅太太嘆了口氣，輕輕錘了錘自己的膝蓋：“還不是為了你那個不爭氣的表舅老爺。”
傅雲生輕輕哦了一聲，眉眼中全是不屑。
傅太太低著頭沒瞧見，繼續道：“孟春的太太給我寫信，說他在寧城討了一房姨太太，求我管管他。我從沒聽他說過這事，既然瞞著我，打量問起來也不講實話。你和他平日總有些交道，應該知道這事吧？”
傅雲生點了點頭：“聽說過。”
傅太太繼續錘著腿：“他那位姨太太你見過沒有，是個什麼樣兒的？小公館又置辦在哪裡？”
傅雲生搖頭道：“母親，我哪裡能夠知道。自從父親來了寧城，他在外頭都避著嫌，黃府裡頭的事我是一概不知。
只是因為有幾個朋友也和黃孟春相熟，所以聽到一點風聲。至於他那位新姨太太，聽說是位新式女性，曾在報紙和雜志上發表過文章，但卻不知道是什麼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