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生點點頭:“你記住他長什麼樣子了嗎?”
阿秋也點點頭說:“記住了。”
傅雲生伸手拍了拍阿秋近在咫尺的臉頰,說道:“那你記住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他了。在有外人的時候,你就是顧滿秋。”
阿秋這回聽懂了,並立刻接受了傅雲生的安排。傅雲生十分滿意,這才從樓梯底下走出來。
他和阿秋一前一後走出阿爾登公寓的大門,一起坐上了等在門口的汽車。
上車的那一刻,傅雲生就叫他密斯托顧。傅林的眼皮抬了抬,當做什麼也沒看到,複又低了下去。
傅雲生頭一回見顧滿秋,自然要請他下館子。
他選了離阿爾登公寓不遠的老字號本地菜館子慶元居,汽車開不進窄小的巷子,便在巷口下車,慶元居的老店便在巷子裡。
只是短短幾步路,卻憑空生出變故。巷子裡人不多,兩側都是民宅。傅雲生走得好好的,卻忽然聽到嘈雜喧嚷的聲音。
傅雲生停下,不知發生了何事,正待張望,阿秋忽然閃身上前,拉著傅雲生往地上撲,眼見著要摔在地上,又一把將人扯了起來。
一顆子彈擦著傅雲生的耳朵飛過去,把沿街垂下遮雨的油布燒出一個大窟窿。
傅雲生打了一個哆嗦,立刻被阿秋拉到了懷裡,並伸手捂住了眼睛。
喧嚷聲很快從身邊掠去。安靜了一刻,阿秋把傅雲生推了出去。變故來得太突然,傅雲生此時仍舊是發懵的。
他這時才發現自己剛剛被阿秋摟著藏進了柴堆裡,阿秋的新衣服上沾上了木屑和灰塵,而自己卻仍舊是幹幹淨淨的。
傅雲生問他:“剛剛是什麼人?是沖我來的嗎?”
“應該不是。”阿秋回答他:“三個黑衣服的人追著一輛三輪車往東南方向去了。”
本是極兇險的事,可阿秋動作快、身手好,傅雲生沒來得及害怕,那些人就沒了蹤影。
阿秋說那些人不是沖著他來的,傅雲生便把心放回肚子裡,仍舊按原計劃去慶元居吃飯。
他選了最大的一間包房,豪爽地把店裡的招牌菜都點了一遍,要讓阿秋挨個都嘗嘗。
人靠衣裝馬靠鞍,穿著得體的阿秋似乎連吃相都斯文了不少。
他吃東西雖然快,但卻一點聲響也沒有,姿勢甚至能稱得上優雅。傅雲生問他味道如何,一律只回答好吃二字。
傅雲生很快吃飽了,放下筷子看阿秋朵頤。
他用一隻手託著下巴,好奇問道:“你從前吃些什麼?這些菜連見都沒見過吧?”
阿秋稍頓,看著傅雲生說話:“嗯,我們很少這樣進食,大部分時間只吃蛋白丸和補充劑,沒有什麼味道。”
傅雲生當「蛋白丸」和「補充劑」是某種窮人吃的食物,也沒有刨根問底,只是憐愛地看向阿秋:“從今天起,我讓你頓頓都吃上好的。”
阿秋忽然想到什麼,把筷子放下來說:“你上次說過,要告訴我酒的好處。”
傅雲生沒想到阿秋還記掛著隨口一說的話,頓時笑了起來:“這有什麼難的,今天我就陪你喝,咱們不醉不歸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