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點點頭。
傅雲生繼續問:“你還記不記得車上有一個特別吵、特別煩的小孩兒?戴一頂瓜皮帽,眯縫眼,大概六七歲。他在火車上和我吵架,後來他家保鏢還差點兒和我動手。”
傅雲生滿懷希望地看著阿秋。阿秋認真想了想,他什麼都沒看見,只是略微聽到一些動靜。
那時候他剛剛經歷了一次引數錯誤的跳躍,大腦極度混亂,根本不知自己身在何處。要不是監測手環發出危險提示,可能連他自己也要葬身火海。
傅雲生不死心,阿秋不管是在哪一站溜上火車的,都可能跟於太太打過照面。
他描述著於太太的樣子,又說:“她的包廂就在我對面,你應該看到過的。”
“我好像……看過女人的背影,穿紫色的……”阿秋更用力地回憶著,他的頭痛得要裂開一樣。
傅雲生忙點頭:“對,就是她!你知道嗎,她也活下來了。”
阿秋用手按住太陽xue,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他確認傅雲生所乘坐的那一節車廂完全被炸毀。
除了他和傅雲生,沒有檢測到任何一點生命跡象,他才帶傅雲生離開的。
“是吧?你也覺得匪夷所思?”傅雲生有些興奮:“但是……就這幾天,於翰在報紙上登了訃告,說他太太剛剛因病去世。”
“火車出事都是快兩個月前的事了!”傅雲生自顧自說著,阿秋忽然放下按揉xue位的手,眼神露出一瞬間的淩厲。
他看向傅雲生,小心地問道:“她長成什麼樣子?是像你這樣的嗎?”
傅雲生一愣,然後笑了起來:“虞夫人長得的確清秀嫻靜,但男女有別,怎麼會一樣?”
阿秋不通人情世故,竟然覺得好看的人都是一個樣。
傅雲生也不計較,話題轉回去:“我總覺得這裡頭有什麼陰謀詭計。不過現在困在這裡,也什麼也查不了……不知道父親什麼時候才能消氣,把我放出去。”
感嘆完,又靜坐片刻。傅雲生覺得思慮無用,就把這些事拋在腦後,安安心心地吃菜喝酒。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聞著酒香陶醉地一口飲下,又倒了一杯,抬頭瞧見阿秋安靜乖巧的眼神。傅雲生伸手把杯子遞給他,阿秋卻堅決搖頭,說難喝。
「難喝」當然說的是他在段崇志私宅裡喝過的那一杯。
傅雲生本想勸,轉念又想起那晚上發生的事。腦子裡念頭一閃,莫非那晚上是阿秋是喝了酒,所以做出那種事?
那天晚上他自己也渾身熱癢難忍,此時恍然大悟,那酒裡肯定加了料。
段崇志給他準備了兩個聰明伶俐的丫頭,還附贈一個唱曲兒的姑娘,酒裡的東西必定是助興的。如果這樣,自己還真是錯怪了阿秋。
若非是他對自己存了傾慕之心,也不會在酒後做出那種猥褻之事。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知道自己生的好看,阿秋如果因為皮相而心生親近之意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這裡傅雲生對他笑道:“嘗一口吧,自己家裡的酒,不妨事。”
阿秋沒有堅決推辭,但也只是嘗了一口,便苦著臉把杯子推還給傅雲生。傅雲生也不嫌棄,抬手喝掉了杯中殘酒,算作對阿秋的一點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