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禁閉
19.禁閉
傅雲生睡了不好不壞的一覺。昨夜下了整夜的雨，院子裡的老槐樹沙沙作響。他一向淺眠多夢，睡睡醒醒，感覺十分疲憊。
睡眠質量不佳，早上便總也起不來，磨磨蹭蹭拖到日上三竿。他還在被窩裡閉目養神，忽然聽到門外吵嚷一片。
傅雲生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往被子裡躲，外頭的聲音卻一直嗡嗡響著，從院牆外蔓延到了院子裡。
傅雲生被吵得躺不住，掀開被子坐起來。
下床開了門，他不滿地朝外喊：“一大早吵什麼呢？”
很快，柳媽邁一雙顫顫巍巍的小腳跑了進來。
她的表情焦急，見了傅雲生就開始眼神閃躲：“沒什麼沒什麼，就是……就是有人上門尋晦氣，被司令叫人打出去了。一群流氓，不理他們。”
聽柳媽說話遮遮掩掩，他疑惑道：“到底什麼事情？有什麼不能說的？”
“三哥兒。”柳媽十分為難，但也知道瞞不住：“之前家裡請的那個胡先生，昨天晚上死了。”
“什麼？”傅雲生大驚，晨起的迷糊一散而盡：“死了？怎麼死的？”
柳媽撇嘴：“誰知道是怎麼死的？一大把的年紀，又賴得了誰啊？”
傅雲生立刻聽懂了柳媽話裡的意思。這位教書先生剛剛去世，他家裡人就鬧上門來了。
傅雲生抬腳要往外頭去，柳媽一把將他拉住：“我的小祖宗，你可別去添亂了，你知道現在外頭是個什麼情形嗎？”
幹活的婦女力氣很大，傅雲生不是對手，甩不開柳媽的手。
柳媽嘖嘖地說：“你是不知道，那家人他們……直接把棺材停在了公館大門口。司令發了好大的脾氣，看熱鬧的估計還沒散呢！你這個時候出去，不是正中了計嘛！”
傅雲生有些愕然，他見識過潑皮無賴，但沒見過這樣兒的。柳媽不許他出去，給他端來熱水洗手，又絞了個手巾遞過去。
傅雲生接過來狠狠抹了一把臉。
柳媽大嗓門叫人來伺候，又張羅著去廚房拿早飯過來。就這會子工夫，外頭的動靜越鬧越大。
傅雲生本來就坐不住，見柳媽出去了，實在是按捺不住，跳起來往外跑。
他篤定胡先生的死與他無關，不肯就這樣稀裡糊塗背了黑鍋，一定要分辨清楚。
他走得急，迎面撞上提著食盒進來的傅林。兩人都是沒注意，結結實實碰在一起，齊齊摔下去。
傅雲生站起來拍拍灰就走，傅林手裡的食盒飛了出去，碗盤跌得滿地狼藉。他看傅雲生往外跑，也顧不得收拾，抬腳就追。
傅雲生跨出院子，一路小跑過了長廊，從二姨太院牆底下路過，突然聽見一陣又重又響的腳步聲。傅雲生一心要去前院看個究竟，根本沒在意身後的動靜。
忽然背上一股銳痛，傅雲生不妨，直接往前摔了下去。他聽到身後響起幾聲驚呼，側臉便挨在了鵝卵石地面上。微微轉動脖子，傅成章一張紫臉、怒目圓睜，活像劣質的年畫。
傅成章從背後一腳把傅雲生踹翻在地，厲聲道：“這個忤逆子，來人啊，把他給我關起來！”
傅雲生這才感到後背火辣辣的痛，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兩個衛兵架了起來。
只聽傅成章甩袖道：“逆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