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破咒11
秦斟醒來的時候，望著床帳愣神了好一會兒。眼淚已經流幹，眼眶中只剩一雙渾濁的眼珠子，麻木地轉動著。
他聲音沙啞，斷斷續續呢喃了一聲：“小……玉……”
無人回應他。
小狐貍已經身死道消，只留給了他一塊玉佩。
物歸原主。
塵緣盡斷。
“衛雲禪……”秦斟將這三個字狠狠念出，近乎瞠目切齒，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滔天的恨意湧上心頭，根本無法平息。
他坐起身，冷聲傳喚門外的親信進屋，問道：“如今我們手中有多少人馬？”
護衛回道：“加上徐家那邊的人，共計八萬左右。”
八萬，且這徐家手下的兵馬還不一定能完全為他所用。
若是這樣去對上衛雲禪，對上勻梁，無疑是以卵擊石。
秦斟咳嗽兩聲，穿鞋下床，披上外衣坐到書桌前，提筆寫下幾封書信，交代道：“快馬加鞭，將這幾封信送到除勻梁外的其他幾城！務必送到各城主手中！”
“是！”
寧玉死去，秦斟的身體也受到了重創，如今他體內的靈力似乎在逐漸枯竭——其實也情有可原，他本來就是依附於寧玉的修為而獲得的靈力，遲早有一天，這剩餘的靈力便會消失殆盡。
那一天，或許也是他油盡燈枯的一天。
可寧玉已逝，對於秦斟而言，生死早就看淡了。
在這世上，可怕的、令人痛苦的事情從來不只有死亡。
他一定要在死前，讓衛雲禪也體會到痛失所愛的感受！
臘月二十。
衛澤文已經帶著一隊人馬潛伏在了水吉城城外，而林襄將軍那頭也離都恆城愈來愈近。
至於盤龍城這邊，作為與林襄並稱為衛執尹“左膀右臂”的羅麒將軍，很早之前就在江琪他們的接應下悄無聲息地摸進了盤龍城城中。
因此，秦斟送出去的信件，全都被他們的人截了胡。
羅麒展開信紙快速瀏覽了一番，將秦斟的意圖看得明明白白。他就是想賣個慘，然後利用六城之前簽訂的十年不戰協議來討伐衛雲禪這回的“毀約”行徑，最後藉助各城力量，扳倒衛雲禪。
乍一看那些文字，確實說得有理有據，頗有幾分煽動性。可衛雲禪早就想到過這一茬，在之前就讓江淇轉達過一段話給羅麒將軍。
【戰，只在兩軍對壘之處打。不傷平民，不踏良田，不毀房屋。】
當初簽訂所謂的“十年不戰協議”，只不過是因為久戰不停，百姓受苦，各城很多城外的莊子飽受戰火波及，民不聊生。可當時一時半會兒也分不出個勝負來，便有了這樣一個協議誕生。
如今，衛雲禪這一招，妙得很。
我勻梁打到你城外中心腹地，越過了兩城“界限”，你方必然要出兵迎戰——那我方就與你方交手，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你方若是不跟我勻梁打，我勻梁的人馬也不濫殺無辜，燒殺搶掠，我方就“和和氣氣”地一點點佔領你城的領土——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管怎麼打，打還是不打，勻梁都是受益方。
羅麒一揮手：“把這幾封信繼續發出去。”
衛雲禪還有一計，還必須要配合著秦斟，把“戲”演完，才能達到效果。
“是，將軍！”
臘月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