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擁抱和他們晚上抱著睡覺完全不一樣,衛雲禪一愣,還沒來得及回抱他一下,懷裡一空——傅錦書跑得比兔子還快,三步並作兩步就跑到了馬車邊。
衛雲禪緊了緊後槽牙,看著他飛快上了馬車,隨後便看不見了影。
馬車噠噠地啟程,衛澤文走過來,調侃了兩句:“大哥也別太不捨了,就分開小半月而已。”
衛雲禪繃著臉,邁開步子往前走:“胡言亂語。”
——誰捨不得那個不知好歹、從不聽話的小肉墩了,嗤。
衛澤文聳聳肩,晃晃悠悠跟在了他的屁股後面,心中腹誹:死鴨子嘴硬,那雙眼睛明明都“望眼欲穿”了。
衛家去的那座避暑山莊,離勻梁城裡相去較遠,馬車需要趕一天一夜才能抵達。
天黑了下來,好在這兒有莊子可以歇腳。衛家的馬車又大又華麗,馬車後頭還跟著好幾名身形高大的帶刀護衛。
待雯夫人他們幾人先後下了馬車,店小二迎上前去,把腰一彎,聲音都響亮了幾分:“夫人您裡邊請,打尖還是住店啊?”
芬桃從錢袋子裡掏出一錠金元寶:“住店,要三間上好的房間,把床褥被子全部先換一遍幹淨的,再備上幾桌好菜,晚點再送些熱水來。”
那小二接過金元寶,雙目放光,連聲道:“好嘞,好嘞,幾位稍等!”
吃完了晚飯,各自回屋,護衛們則負責把守在三人的房門外。
月亮高懸,夜深人靜。
“大哥,今日住進來的幾人你可知道是哪戶人家?”
“哪戶?”
“勻梁城主,衛家。”
“哦?這可是大好事。”
“那可不是,簡直是你我二人的天賜良機啊。”
醜時過後,整個客棧的房間燭火都已經熄滅。大堂倒是點了幾根蠟燭,微弱的燭光在搖曳著,客棧靜得出奇。
護衛們並不懈怠,抱劍而立,守在門口觀察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可在無人注意得到的角落,一縷白色煙霧悄無聲息地彌漫開來。
這縷煙霧好生詭異,竟可以直接穿過房門,鑽進屋子裡面去。
傅錦書睡得正酣,那縷白色煙霧就這麼被他吸進了身體之中。
翌日,吃了早飯之後,繼續啟程。
護衛也好,傅錦書等人也罷,似乎都沒有什麼不妥。
馬車遠去。
只見一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和一身材豐腴的中年女人站在視窗,直到衛家馬車的影兒都看不著了,才堪堪收回目光。
中年男人搖身一變,竟成了雯夫人的模樣,一開口,竟連聲音,說話的語氣和情態都與真正的“雯夫人”別無二致:“大哥,夢境已經設好了,咱們何時啟程去勻梁城裡?”
一轉身,卻見那中年女人也變了一身模樣。
珠圓玉潤的美少年神情靈動,嗓音甜潤:“再等幾日。”
——那般模樣,不是傅錦書,又是誰?